张司空察纳雅言,当日散帐之后,夜间便临时召集众将去了定边军营地。
虽然睡梦之中被叫醒是一件令人不爽之事,但听说是去定边军众将亦是兴致勃勃。仔细想想叶欢日间之言极有道理,倘若不是突然袭击,有了准备巡检就少了很多意义。
定边军营地三里之外,张司空一行就碰上了巡逻的士卒,队长下马以礼相见。
“定边军铁骑营五曲七队队长司徒非,见过大帅。”
“司徒队长,定边军是日常如此巡守,还是冠军侯特地交代?”张温问道。
“回大帅,我军宿营之时,无论战时平时都是如此,战时还要再加一倍。”
“大帅,悦之在兖州之时便是如此,此人所言不虚。”方俊一旁道,当日在宁乡汉军大寨,他还特地问过叶欢此事,冠军侯的解释只有四个字,有备无患。
“大帅,君侯的确有交代,任何时候大帅与诸位前来,可以长驱直入。”
“好,你们退下吧。”张温微微点头,他知道叶欢此言的目的。
“我等就在这里送大帅与各位,半个时辰之后再回营中。”司徒非立刻道。
“司徒非?本帅记下你了。”张温一笑率众而行,司徒非的七队果然都在原地不动。
“哼,装模作样。”董卓心中暗道,但见七队方才的动作,他却心中凛然。身后徐荣和樊稠对视一眼亦是微微颔首,他们久领骑军,更能从寻常之中看出端倪。
“还是叶悦之这小子花招多,他是打定主意不让任何人说嘴。”吴云摇头笑道。
张温带领众将直入定边军大营,司空可没有立刻紧急集合,而是让亲兵分去各营,自己则亲自查探典韦的新编七军营地。夜幕之下但闻一阵阵轻微的鼾声,并无任何准备。
巡守的士卒除了配合,就是立在原地不动,绝不给任何人传递消息。众将见了亦暗自点头,且不说吴云之言属实,就看这巡守士卒的位置和班次,便是严谨无缝。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张温这才喊来军中鼓手,敲响了战鼓,咚咚鼓声响彻十里。
刚刚一通鼓过,七军的营地就全部动起来了,第二通鼓,已经有士卒从帐篷中冲出。
张司空和众将看的清楚,冲出敞篷的士卒井然有序,绝无慌乱。且每人都是甲胄齐整,手握兵刃,除了帐篷,便在外间的空地集合,随即每什,每队,每曲开始编队。
不少士卒冲出营地之时,脸上还残留着一些惺忪睡意,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张温心中暗暗计数,待三铜鼓响的十三息之后,七军营地三千士卒已经完成集合。一身板甲,威风凛凛的恶来典韦手持双铁戟到了众人面前,扑面而来一阵雄壮气息。
“定边军七军郎将典韦,见过大帅,见过各位。”典韦一抱拳声若洪钟。
“公义将军,七军果然行动迅速,但眼前只是集合,若遇敌袭,该当如何?”看着气势不凡的恶来,张温欣赏的点点头又出言问道。
“大帅,我军宿营之时会有游骑放出五里,若是遇袭,他们会以响箭为号。”典韦说着看了身边亲兵一眼,后者会意,当即取出弓箭向天射之,果然呼啸而上,声音响亮。
“此乃第一重,游骑六队,若是敌军尽数避过,营前还有沟堑,营内有弩弓手值夜。敌军来袭,全军将会以队为基,循嘶喊声方向抗敌,韦亦会尽快判明敌情……”
典韦侃侃而言,思路清楚条理明晰,这一切都在操典之中,更有多次实战检验。
“此次出征西凉,对手多为骑军,因此我军在安营扎寨之时会多备鹿岩以抗,张辽将军的铁骑营担当全军警戒,当年我军在边疆与异族作战,游击都是枕戈待旦。”
恶来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一阵震动之声,不片刻时间,张辽铁骑营数千骑已然从营寨两侧掩杀而至。张温微微颔首,大约一炷香时间,铁骑营的反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