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胜雪,潇洒飘逸,唯独在左胸位置,有着一道裂缝。仔细看,似乎还有点血迹,残留其上,呈现褐色,怕已经历多年。
假如叶欢在此,一定能认出,这身白衣,便是当年聂离与王越绝战之时,被后者一剑穿心,那条裂缝,便是绝羌神剑所致。
一剑穿心,是必死之伤,巧合在于,聂离的心脏却是生在了右侧。
千中无一,偏偏发生了,聂离留的性命,后被叶公所救,自此绝迹江湖。不再有神剑聂离,世间则多了一个,叶府的老管家。
边疆大战,叶统护卫叶欢前往,在那里遇见了王越。这才将一段尘封的经历,告知少主,他与绝羌神剑之间,终有一战。
在乌桓,这一战没有打成,因为有叶欢在。他可没有目睹啥西门吹雪决战叶孤城的心思,想伤统叔,你先掂量掂量。
其后多年,王越数度要杀叶欢,却总是铩羽而归。自此,叶欢代替聂离,成了绝羌神剑心中,最大的对手,第一必杀之人。
有那么一段世间,王越甚至和吕布一样,叶欢是最大的心魔。好似无论自己如何努力,总是会在关键之时,功亏一篑。
但凡事有弊必有利,也就是这一段心路历程,成就了王越的心境突破。身手再度提升,不过,杀叶欢?兴趣却是大减了。
王越一直没有放下身手,老管家亦然,他倒没有心魔。境界的提升,却是来自对叶府一众小公子的指点
,得享天伦之乐。
且有枪王童渊这样的人物,与之相互印证。枪王的身体一直不好,却并不影响他对武道的理解,他的境界,又岂在王越之下?
原本早已淡忘的江湖过往,在秦思找到聂离的一刻,曾经的斗志,又变的浓烈起来。假如就这么垂垂老去,不如瞬间绚烂。
以他的身手,想要绚烂谈何容易,可王越来了,终生大敌到了晋阳。这是老天将机会送到了自己面前,老管家心思坚定。
在那时,他对王越是没有丝毫恨意的,甚至,有点想念!当然,聂离最想对付的,是李响,因为左慈有过推算。
但秦思言及,这一战,要让给她。聂离知道,对其亦意义重大。
那就没办法了,他只能去找,和自己恩怨纠缠数十年的老对手。前夜,他去找了枪王童渊,在他病榻之前,与之告别。
“聂兄,好运气,好运气,这一战无论成败,兄皆可得偿所愿。”得知聂离的想法,看着他面上的神情,老枪王不无羡慕。
“呵呵,看样子,你挺不看好聂某?”老管家摇头苦笑道。
“那倒没有,只是实话实说,论交锋经验,现在你不如王越。但此一战,他同样也有弱点,我真的不知道输赢。”
枪王用力的将身躯靠在软垫上,拒绝了聂离的相助,做完这个动作,童渊的额头有了细密的汗珠,但笑容越发真诚。
“到了聂兄和王越这个地步,谁胜谁败,真的
那么重要吗?”
聂离闻言欣然颔首,笑道:“说得好,不过吗,也挺重要的。老主家少主家皆视离为亲人,我怎么也得把他带走吧。”
“哈哈哈哈……”童渊闻言,笑的极为酣畅,接着又是一阵咳嗽,聂离急忙伸手,为他顺气,他知道,眼前的老友,时日无多了。
“聂兄,我这一生,有悦之子龙,便无遗憾了。我兄之言亦然,说得好,把他带走,一代人的事情,自有一代人解决。”
枪王出言之时,面上的欣然显而易见,他了解聂离的想法,更是感同身受。倘若换位处之,他也一定会这么做。
“行了,你好好休息,不要误了,悦之一番心思。说不得明日,老夫还能来陪你说说话。”聂离淡淡的道,为老友拉好毛毯。
童渊闻言笑着颔首:“说话算话,老夫等你,明日可以喝点酒。”
“好。”聂离答应一声,起身就走,没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