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雾已经睡了。
晏为炽在书房用他的电脑看会资料,冷不防的接收到防火墙遭攻击的警报,他迅速保存资料把所有网页清空。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晏为炽破口大骂。
季明川已然敛去始料未及激发的所有情绪,瘦削冷白的脸上浮出一抹淡笑:“晏少不知道?我病入膏肓,有我哥的一份功劳。”
晏为炽的胸膛起伏弧度暴涨,眼周迅速布满阴霾,典型的农夫与蛇照进现实。
“当年我跟你说,我习惯了他的付出。”季明川十指交叉着抵在唇边,“现在还是一样。”
下一刻就是失心疯的话语,“我哥就像一根刺埋在我手心里,平时没什么感觉,但是会趁我不注意扎我一下,不如你把他还给我。”
晏为炽怒极反笑,他往椅背上一靠:“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么低能的笑话。”
季明川的目光落在晏为炽背后书架的相框上面,照片上的人仰头亲上身边人的下巴,比挂在老石村那张全家福上笑得更温柔。
这就是陈雾想要的爱情。
时至今日,季明川都不明白,不过是一段感情的结束,为什么另外两段感情会被拿出来陪葬。
让他被判刑,成了比陌生人还不如的存在,无视他的痛苦折磨和求救。
陈雾是什么样的人,陈雾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会有强烈的归属感,不容易接纳新事物新环境。
习惯了照顾瘫痪在床的老人,习惯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为他找药,习惯了打理他的琐碎,送他上青云。
所有为什么那么轻易就和他背道而驰,一次都不曾停步,回头?
“有因才有果。”季明川眉眼精致,语气平淡,内心翻涌着无人知晓的怨恨,四年不曾褪色减弱,“他造的因,他该负责。”
晏为炽点了根烟,朝屏幕喷吐烟圈:“没见过比你更下作的。”
季明川轻笑:“他养大的。”
晏为炽一阵反胃。
“我学软件学编程代码接触黑客技术,是为的什么,”季明川自说自话,“就为了偷窥他的生活。”
这话不能全信,身为拥有过陈雾所有关爱的前任,轻松就能刺激到他的现任。
晏为炽的面上没有表情。
“除非我死,否则你们之间永远都会有我的参与,以在你看来见不得人的手段。”季明川的头又开始疼了,他每次疼都会怪陈雾,每次都是,狰狞混着委屈,能让他从这种扭曲的情绪里出来,要么是陈雾回来给他做木牌,和从前一样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他,要么他去地底下,没有第三种可能。
“是不是无数次后悔当年没对着我的头多敲几下扳手。”季明川疼得全身发抖,瘾症发作似的渗出冷汗,“我哥不会喜欢一个手上沾血,权势滔天草菅人命的富家少爷,他喜欢能和他去菜地摘菜,吃馒头喝稀饭,心地善良的普通人。你把我杀了,我哥就不会继续留在你身边了。”
晏为炽撩起眼帘,眼里流露出的鄙夷厌恶,犹如在看一条丑陋恶臭,全身流脓的虫子。
季明川的虚假笑意消失不见,他放下交叉的手,整个面部神情显现出来。
那是对晏为炽不加掩饰的杀意,高人一等一般。
隐隐有什么意味不明的东西无声无息地流出。
似乎一个以为另一个蒙在鼓里,一个把另一个当作跳梁小丑。
谁是笑话还说不定。
“嘭”
晏为炽把笔电关了,他在盛怒中打电话:“再给我加密,公馆所有电子产品,如果还能被攻破,”
那头心惊胆战地应声。
。
晏为炽连着抽了几根烟才发现自己没拿烟灰缸,烟头在地上,烟灰在身上,他烦躁的起身出去拿扫帚。
留宿的黄遇在观景台抱着望远镜看星星,察觉到动静跑到客厅:“炽哥,这么晚了还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