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冒犯的距离问:“出什么事了?”
姜禧把所有的不甘都倒给季明川,对他又是打又是踢的,毫无心防地袒露最脆弱最幼稚的一面:“你知不知道你哥……都怪你哥……”
季明川没在意校服上的鞋印,他握住姜禧乱挥在他脸上身上的手:“说清楚。”
姜禧冷不防地响起她哥的提醒,立马闭上了嘴巴,欲盖弥彰的意味从眼角眉梢溢了出来。
楼道里陷入一片难言的静寂中。
姜禧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呆,有点冷地抱着手臂摸摸,余光瞥到一双深黑不见光亮的眼睛,吓了她一大跳:“你怎么还没走?”
“不放心你。”季明川说。
姜禧霎时就被他的关心牵动了情绪:“你走!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想到你哥!”
“他抢了我的……我的……”她彻底放开内心嚎啕大哭。
季明川低低道:“抢了你的什么?”
姜禧只顾着哭,声嘶力竭得快要昏过去。
“我不问了,我哥让你哭成这样,一定是他的错。”季明川拥住女孩大幅度颤动的瘦弱肩膀,收拢白到泛着冷淡质感的五指。
给了她无声的守护,也站在了她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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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时候,陈雾回了趟老石村,他谁都没告诉,自己坐的火车。
看了看贵点的车费才有的风景。
陈雾进村的待遇是,一村的人跑到村口迎接他,熟悉亲切的乡音在他耳边响着,他把路上买的糖果分给了小孩子们。
也不是什么进口糖,就是普通的水果硬糖。
一样甜。
陈雾在一口一个“小雾哥哥”中摆了摆手,和村长一起往他家走。
“今年的新茶长得好。”村长带陈雾进屋,给他泡了一杯,“你尝尝。”
陈雾看了眼,都是茶叶嫩尖尖,大小均匀,颜色漂亮。
村长是个急性子,他想陈雾快点喝到茶评评价,直接端着茶杯去外头吹风去了。
皮老肉糙,也不觉着烫手。
不一会儿,陈雾就让村长如了愿,他说茶很不错,能卖个好价钱。
村长一下就乐得露出一口稀疏的老牙:“今年天气好,都是老天照顾咱们。”
“是啊。”陈雾看院里几只鸡打架。
村长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发现比去年十一月出村时要瘦一圈。
走之前脸都是圆的。
现在下巴都没什么肉了。
村长不知道陈雾在春桂做什么,也不好问,他来回走动着搓搓手:“小雾,你在我这把饭吃了,再回去吧。你大妈这会都在菜地割韭菜了。”
“不了。”陈雾说,“火车没有大巴舒服,我的胃有一点难受。”
村长只好送他回老屋。
陈雾开门进去的时候,村长才想起来,去年三十明川把屋里都给砸了,他收拾了几天才收拾完,砸坏的东西却没扔掉。
都被他堆在堂屋。
村长赶紧跨过门槛往院里跑:“小雾!”
陈雾停在堂屋门前。
村长喘着气说:“这不是进贼了,这是……”
“我知道。”陈雾放下旅行包,“我先给我爸上个香,其他的等会我会弄的。”
村长瞧瞧他的脸色,没瞧出什么,温声道:“那你自己待着,有事在门口喊一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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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在锈迹斑斑的井边压了一桶水,他找了个块抹布,把黏在上面的蛛网扯掉,用瓢舀了半瓢水把抹布洗了洗,进堂屋擦遗像上的灰尘。
擦干净了,点香。
陈雾在萦绕的焚香味里开始打扫卫生,和外套放一起的手机来了个信息。
是银行扣短信服务费。
陈雾进微信,点开下排的红点看看,给晏为炽发信息:【姜凉昭的妹妹给我发了好友申请,加吗。】
晏为炽:【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