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了,他就在那片模糊中看着季明川,像在看一个不认识,不相干的人。
“我怎么想,你都不说,那我就随便想了。”季明川的笑容更清晰,“你们之间没什么吧,哥。”
陈雾没有急切地反驳,他还是那副最常见的温和神态:“你不和你的女朋友好好过,为什么管我的事。”
季明川的笑容瞬间消失:“还不是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也能亲。”陈雾难以理解的喃喃自语。
“是不是都和我没关系了,”他说,“以后不管在春桂还是在哪个地方,认识了谁,我们都是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
季明川轻轻闭眼,长而卷的睫毛在眼下带出扇影:“我们是在一张床上睡了十多年,一起经历过很多困难,一路扶持着走到今天的亲人,一定要这样?”
“你自己做的选择。”陈雾说。
季明川苦笑:“我上次在图书馆说的你没有放心上,我这次再说一遍。没有了那层关系,你还是我哥,爸要我们一辈子互相照应,我不可能不担心你,我们也不可能不再有联系。”
陈雾拎起脚边的袋子:“你自己在这里慢慢表演吧。”
季明川真挚得如同在婚姻殿堂许下诺言:“没有表演,我是真心的。”
陈雾:“哦。”
季明川白净的双手握成拳头,手背鼓起青筋,陈雾知道他最反感被人敷衍,以前从不这样对他,现在不知道是不当回事了,还是故意激怒他。
不过瞬息,季明川就平静下来,所有外溢的情绪都收得一干二净,他跟在陈雾身后:“晏为炽是你曾经的朋友,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和他叙旧,这就是你留在春桂的原因。”
“而不是要……”停了几瞬,他走到陈雾前面,腰背弯得更低,一眼不眨地盯过去,“找机会报复我,对吗,哥。”
陈雾绕开季明川,继续走上坡:“姜禧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季明川顿住。
很显然,姜禧是不知情的,否则就不是现在这个简单的局面。
他们的关系,除了他们,无人知晓。
包括埋在坟包里的。
陈雾的意思是,如果他要报复,早就去一中以同性恋做文章大闹,去找姜禧了,但他没有。
季明川再次跟上陈雾:“可是那么巧,你进了她的圈子。”
陈雾头也不回:“我进的是晏为炽的圈子。”
季明川笑:“不都一样。”
陈雾说:“我认识晏为炽,比姜禧认识他更早。”
季明川喃喃:“不是为了报复我就好。”
他沉浸在幸福的期待中,为下一段感情做足了准备:“姜禧是我现在喜欢的人,她会是我的妻子。”
陈雾把手中的几个袋子往上提了提,脚上的棉鞋踩着地面,又踏实又轻快:“你喜欢谁,你的妻子又是谁,我都不想知道,不用告诉我。”
季明川沉默着跟了他一段路:“西德太乱,你怎么会去那里上班,是不是晏为炽介绍你去的。”
似乎并不想知道答案,他走流程一样,自顾自地说:“钱够用吗,你以前给我的那些生活费我有剩余,平时我也有兼职,要是你不够用,我可以打一些到你卡上。”
“别跟过来。”陈雾面对他的关爱,只给了这么一句。
季明川停下脚步,落寞地唤他:“哥。”
陈雾理都没有理。
季明川的落寞不见了,他冷淡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小区,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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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为炽一放学就敲响了陈雾出租屋的门,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客厅,背包丢到沙发上,疲倦的身子也躺了上去。
“我菜还没炒好。”陈雾去厨房,“你来帮我剥点蒜吧。”
“不帮。”晏大爷拽出身下的毯子盖在脸上。
毯子主人的味道缠上他的呼吸,他的疲意瞬间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