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攸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俞红代她提问:“那……林余之呢?”
“死了。”单文晖说,“一点多就死了,他的心脏要先取出来,才能移植给林唯一。”
俞红没见过林余之,还不知道他的样子,纠结地问:“可他……是活的呀,活体取心吗?”
单文晖说:“用了麻药的,他走的时候并不痛苦,王胜说,他要是活着,才是真痛苦。”
攸晴还是没有反应,依旧呆呆地躺在床上,连哭都没哭。
刚刚过去的那一晚,她哭了太多次,已经哭累了。
她想,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林余之活着的确很痛苦,死掉了也是一种解脱,就当是命运的安排吧。
可是,可是……她都没有好好地和林朗告个别,他就这么走了,把她丢下了。以后,她再也见不到他,即使林唯一还活着,长着一张和林朗一模一样的脸庞,林朗都不在了,不在了……
攸晴出院时,林唯一还没苏醒。
这个情况比较特殊,让医生们百思不得其解,林唯一的心脏移植绝对算得上成功,那颗心脏已经工作得很起劲,但他就是醒不过来,陷入了长时间的昏睡。
因为他曾经有过昏迷数日又突然醒转的病史,林海东和邹敏就没有太焦虑,他们准备让林唯一在虹城休养一周,等到情况稳定,再把他转院回彦城。
离开五院前,攸晴去病房探望林唯一。
他安静地睡在病床上,口鼻处罩着氧气面罩,长发披散在肩头,身上是条纹病号服,手背上挂着点滴。
他还是那么苍白消瘦,眉眼精致,只是那嘴唇有点不一样了,攸晴探身细看,那原本微微发紫的嘴唇,现在变得红润许多,攸晴小声说:“以后,形容你好看的成语,是不是可以多一个‘唇红齿白’?以前,应该没人敢这么夸你。”
林唯一没有任何回应,攸晴在他身边坐下,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看着林唯一,看着看着,又想哭了,抬手捂住嘴,强硬地忍住眼泪。
“你会想他吗?”攸晴抽了几下鼻子,又抬眸去看他,“林唯一,你真的那么讨厌林朗吗?讨厌到……要让他消失,你明明说过愿意和他共存的,为什么要反悔?就因为他长得丑吗?”
“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攸晴说,“林唯一,我以后再也不会来见你了,我受不了的,见到你,我就会想到他。”
“我很想他,我会永远记得他。”
攸晴站起身,伸出手,用食指轻轻地触碰林唯一的左心房,那里还裹着绷带,她说,“好好活下去吧,林唯一,你一定要长命百岁,不要辜负林朗送给你的礼物。”
说完这些话,攸晴就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坐上俞红的车,和她一起返回彦城。
——
林海东没有为林余之举办葬礼,只在七月中旬,一个下着雨的午后,亲手捧着林余之的骨灰盒,来到公墓将他安葬。
墓碑上没有照片,没有立碑人,只有林余之的名字,还有他的生卒年月日。
林海东撑着伞在墓前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身下山。
他心乱如麻,林唯一已经转院回彦城,依旧处于昏迷中,这些天,林海东和邹敏除了要关心林唯一,还要解决公司里的大难题。
东敏集团发生了巨大的动荡,几位高管被人实名举报,说他们涉嫌一系列违法犯罪行为,举报人提交了一大堆证据,随后,邹培琛、蔡建兴、彭依兰等人就在医院、家里、公司……各个地方被警察带走,送回彦城公安局接受调查。
短短数日,坊间谣言四起,东敏集团股价暴跌,林海东和邹敏简直要焦头烂额,天天去公安局报到,听到一件件耸人听闻的旧事。
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邹培琛,他伤得很重,在医院苏醒后就拉着警察嚎叫,说儿子邹景飞被人绑架,让警察快去解救他,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