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扭到了身后,罗科诺夫将主枝干掰直,伸手扣上额头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有点硬硬的。
罗科诺夫伸手抠了一把,摸索着边缘,翘下一块树皮。
“什么啊,是头发啊。”他将树皮丢在地上,被他撕开的头皮鲜血淋漓,“我还以为是头上掉了只虫子呢。”
现在他要做什么来着?
哦……对,到换班的时间了,他要去换班。
罗科诺夫迈着自己的三条腿,从森林边缘开始行走。
很显然,他忘记了自己是从哪边来的,本能地追逐着温暖的方向向前。
他走到了另一个小队的驻扎地点。
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地上的篝火亮着,边缘还有砍好不久的木柴。
罗科诺夫愣了片刻,挪动自己的四条腿走上前,他喊道:“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看到帐篷上的队伍番号后,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方向走错了。
但是他现在实在有点渴,他找到这个小队的库房,找到他们的饮用水。
矿泉水瓶已经撒了一地,边上都是鼓起的树根,树根将瓶子扎得千疮百孔,完好的水瓶为数不多,里面漂浮着淡淡的红色,凑近看去,里面是上百只透明色小虫子鲜红的双眼。
这些虫子活泼又活跃,完全透明的身体能看到近乎透明的内脏,鲜红的眼睛在水中漂浮着。
罗科诺夫看到了,但他下意识觉得不用去管。
他喝完了一瓶水。
一瓶,又一瓶。
下意识盖上瓶子的时候,他忽然顿住。
他想起来了,瓶子不应该是关上放的,瓶盖应该打开,不然这样树根无法喝水,虫也没办法产卵。
他之前在自己小队喝水的时候好像就是打开瓶盖喝的,要产卵才行,有虫卵的水才是干净的、健康的。
只有有虫的水,才能证明水适合生命生存。
他走之前,好像还特意打开了所有瓶盖。
真是的,他的队友真是
一点都不注意,差点就把水污染了。
罗科诺夫想着,用自己的第三只手放下水瓶。
他来错地方了,现在得回去。
罗科诺夫走出帐篷,被一阵惊呼吓到。
“那是什么东西!”
“见鬼!”
“快开枪!”
远处有一些模糊的影子,他们身上带着点红色,带着点粉,看上去像这片森林里开出的花。
他还没反应过来,子弹就射在了他的身上。
金属穿过他的躯体,发出击穿木头的声音。
另一个小队回来了。
他们的身上都攀附着花,花朵扎根在他们身体与躯干之中,像护食的野兽一样朝着他怒吼。
“好吧、好吧……”罗科诺夫后退着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现在马上就走……”
他对花朵道歉道。
“该死,它还会说话!它甚至还有智慧!”一个眼睛里长着花朵的女人说,她扭头之间,眼中的花朵摇曳生姿,十分美丽。
“是这片森林的特有生物吗?我们出去逛了一圈想去抓点什么生物,结果什么都没找到,现在有自己送上门的,刚刚好。”说话的男人脖子上缠绕着一片荆棘,荆棘上的花朵在他说话的时候亲吻上他的面颊,温柔而又缱绻。
花朵离开的时候在他脸上留下一块鲜血淋漓的缺口,他依旧毫无所觉。
他们并不想放过自己。
罗科诺夫的大脑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它开始催动自己的四条腿跑路,因为有两条是新长的,暂时还掌握不好平衡。
“它要逃走了!快追!”
子弹从他的身后袭来,罗科诺夫连滚带爬地跑进森林,他用自己的三只手撑住自己,一时半会爬不起来,情急之下,他用另一只新长出的枝条拉住旁边的树木,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