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千兵,如今让两个郡六千兵去挑战余州五万兵,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梁萤的心里头也有点怂,皱眉道:“倘若俞州真打了过来,那真是大祸临头了。”
奉郎惴惴不安道:“现在临都过来求援,唇亡齿寒,我们断不能坐视不理。”
张议看向梁萤道:“临都太守把宛南献上结盟,可见其诚意,我以为,咱们可与其抱团,共御俞州。”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与临都结盟是最佳选择。
唯独梁萤反行其道,嗤鼻道:“天真。”顿了顿,“就算两郡结盟,也不过六七千兵马,对抗俞州五万兵马来犯,顶个屁用。”
众人:“……”
赵雉敛容问:“阿萤有何高见?”
梁萤背着手踱步,若有所思道:“虽然临都与永庆有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依附,可就算他日临都被俞州吞并,永庆靠着这千兵与他们内耗,勉强也能顶些日子。
“一旦与他们结盟,反倒被拖累。
“在坐的诸位也不想想,他们临都就是前太守府的模样,郡内的老百姓赋税徭役繁重,就算上头换了父母官,仍旧改变不了现状。
“但咱们永庆不一样,一旦换了父母官,就没有人来守卫老百姓手里的田地。
“俞州世家大族,个个都是地主,他们来攻占永庆,老百姓定会拼死反抗捍卫自己手里的耕地。
“那些入侵者不仅要面对我们的兵,还得面对底下的十多万平民怒火。
“这些老百姓才尝到土地下放的甜头,一下子就让俞州的地主来夺了去,又岂会善罢甘休?
“在这样的前提下,就算我们失守永庆,俞州想要彻底兼并,也得跟当地老百姓打一场拉锯战。
“我们是完全有机会搞偷袭与他们内耗拉扯的。
“可是隔壁的临都不一样,谁都可以来做父母官,因为不管谁上位,老百姓都会受到盘剥欺压。
“那边郡的老百姓跟衙门是没有凝聚力的,不齐心。
“而永庆衙门跟老百姓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着共同的利益,他们有豁出去拼命的理由,临都的老百姓却没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两郡结盟,岂不是拖累永庆?”
经她这番剖析,所有人都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确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对于永庆来说,老百姓同公家就是一个整体,有着共同的利益维护,跟隔壁临都是两种不同的体制。
这边讲求人人有地种,家家有余粮,以老百姓的利益为主。
临都则是豪绅的天下,以地主官僚的利益为主。
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体制结盟到一起,面临的问题确实不少,就算暂时能维持,也不是长久之计。
因为它们是没法兼容的。
剥削与被剥削者,就算短时走到一起,中间的矛盾也没法消除,一个处理不好,反而还会搞得狗咬狗内斗。
这是梁萤担忧的地方。
她说的话也有道理,可是目前首要解决的是结盟联合抵御俞州,至于体制问题,可以日后再寻求一个相对适宜的时机磨合。
在场的奉郎、陈安、张议、李疑和赵雉,几个男人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觉得与临都结盟为好。
就算双方存在体制上的差异,待结盟后看能不能兼容再说。
这一次只有梁萤一个人坚持拒绝结盟,除非临都也愿意走永庆的体制改革。
可是改革,则意味着跟豪绅内战,在这个内忧外患的节骨眼上并不适合。
故而梁萤也没有强求。
翌日赵雉等人会见吕功曹,谈结盟一事,梁萤并未参加。
五比一。
这次的抉择没有人站到她那方,她倒也能理解他们的选择,毕竟俞州有五万兵马,来势汹汹。
纵使赵雉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用两郡的六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