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可是招收女童开蒙,这……惠娘还是第一次听闻。”
梁萤抿嘴笑,“所以才说女郎活在这个世道艰难呐。”
甄氏闭嘴不语。
梁萤继续道:“现在太守府其实也挺穷,去年遭遇天灾,可是再穷也不能穷了底下的娃娃,以后还得靠他们那一代振兴国运呢。
“教学用的笔墨纸砚昂贵,咱们就暂且用沙盘替代。
“除了男娃要开智启蒙,女娃也不能落下,男娃学什么她们就学什么,同等教学。
“我可不想她们学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那一套。
“我要让她们学安身立命之本,像男儿那样走出宅院,靠自己的本事与他们争抢立足之地,而不是被男人护在后院里柴米油盐蹉跎半生。
“这才是女子本色,她既可以选择回归家庭,也可以选择到外面闯荡,像男人那样谋功名图前程,养家糊口。”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番话,甄氏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
倘若她不曾开智受学,定然无法理解这中间的含义。
可是她饱读诗书,肚里有学识,有自己的思考。
而当一个人学会思考后,她的眼界与心智将会上升到不同的层次,这便是教学的意义。
梁萤说的话,她能懂。
似觉得不可思议,甄氏质疑道:“开办女学可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太守府可准允?”
梁萤点头,坦然道:“对外打仗那一套我是没有话语权的,也不懂。但治内我说话算话,这学堂,是一定要开办出来的,至于能不能招收到学生,又是另外一回事。”
甄氏客观道:“有道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公办衙门开的学堂,自然能收到学生,且又免了束脩,但凡家中有符合要求的男娃定会送去受学。
“但女娃就不一样了,她们生来就是要嫁人的,若是家中富裕些的还好,贫困的人家只怕反而觉着是跟婆家养的姑娘,哪舍得在她们身上花钱花精力去培养?”
梁萤:“所以才说女郎艰难啊,但因为艰难就停滞不前了吗?”
甄氏沉默。
梁萤肃穆道:“正是因为艰难,所以才要去为她们劈荆斩刺,护她们前行。
“只要有一人从这条路走出来了,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女郎从荆棘里走出来,闯出去,像个男人一样顶天立地去挣功名。
“她们一样能光宗耀祖,一样能谱写篇章。
“甄娘子你是女郎,且是有学识的女郎,相信你比多数人都清楚开蒙的意义在哪里,更知道学识到底有没有用。
“今日我来请你,也是想请你能跟我一样,做那不可能的先驱,去为那些被受困一辈子的女郎劈荆斩刺,为她们铺出一条通天大道来。
“那些年纪大的不行了,年纪小的总有希望,待到她们长成,便有成千上万的女郎冲出困住她们的牢笼。
“只要她们尝到了甜头,就会为下一代继续铺路,相信时长日久,整个世道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你难道不想成为开辟那条路的先驱者吗?
“以后若有人提到女学,必然提起你甄先生,而不是甄娘子。
“你我皆是读书人,甄先生三个字的分量,难道不值得去闯一闯?”
她说话的语气坚定温和,且蕴藏着力量。
那种女性的内在力量令甄氏的内心备受触动,她似乎到今日才明白,为什么那群土匪会推崇这么一个妙龄少女。
因为她确实很会煽动人心,一张嘴描绘出来的蓝图不由得叫人向往。
见她久久不语,梁萤以退为进道:“倘若甄娘子甘愿在后宅里过这平稳日子,也是你的选择,毕竟人各有志。
“不过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可有兴致走出后宅像我那样站到前头去为自己谋一番前程。
“我始终相信,今日有了一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