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郎的事, 令小团体如鲠在喉。
放他回去,意味着他们的权力受到了阻碍。
权力受到阻碍,则意味着他们以后的政令推广将会受到质疑和反驳。
执行力将大打折扣。
掌控安县的目的就是为了以后能有话语权, 偏偏手里有兵也不能为所欲为。
奉三郎说得不错,他们手里的兵大多数都是安县本地人,总不能让这群人把矛头对准自己的同乡。
整个安县有七八个乡绅, 十多个富豪商贾。
这些人个个手里都有钱有人, 一旦与他们矛盾激化,后果不堪设想。
屋里一时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拉长着脸, 满腹心事。
这算是他们第一次受挫。
梁萤怕他们打退堂鼓, 稳住军心道:“马家村的事, 我有法子化解, 给我三五日,我定会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 把这些乡绅料理了。”
这话令众人面面相觑。
李疑欲言又止,但想了想, 还是作罢。
奉三郎半信半疑道:“王小娘子真有周全的法子?”
梁萤点头, “有, 这些乡绅我们容不下,必须分而化之, 若不然,总是一起隐患,随时都有可能出岔子。”
奉三郎:“可是……”
梁萤打断道:“我说有法子就有法子。”
奉三郎闭嘴不语。
接下来的两天梁萤都泡在一堆钱银马粮的账本里没出过门。
谭三娘忧心不已, 她私下里同李疑道:“要化解乡绅可不容易。
“那些人在民间个个都德高望重,备受拥戴,宗族之间的族长甚至能动用私刑处置同族乡民, 而无需上报到官府。
“这样的一群人,要不费一兵一卒制服他们,谈何容易?”
李疑也头痛道:“我琢磨了许久,都想不出一个周全的法子。”
忽然听到屋里有响动,两人赶忙噤声。
梁萤眯着眼推开门,问:“这都什么时辰了?”
谭三娘答道:“未时。”
梁萤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阴沉沉的,她出来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谭三娘:“???”
梁萤:“来了这儿这么久,还不曾出去看过,想到附近的乡下散散心。”
李疑连忙道:“我去把秀秀找来,你一人出去不放心,有他护着,我们安心。”
没过多时赵雉被寻了回来。
时下冬日寒冷,赵老太给二人披了斗篷御寒。
李疑备了马车,赵雉带了几名心腹和当地官兵护送。
梁萤慵懒地坐在马车里。
这两日她显然内耗得严重,眼下泛着青,精神也不大好。
赵雉皱了皱眉,说道:“若实在不行,那马二郎便留着罢,先莫要去捅那个马蜂窝。”
梁萤却较了真儿,恨恨道:“一个欺男霸女,目无法纪的混账东西,我岂能容忍?”又道,“倘若人人都像他那样凭着后台为所欲为,那我们掌控安县有何意义?”
赵雉闭嘴。
他知道她是个犟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
之后梁萤闭目不语。
赵雉怕她受凉,默默地把薄毯给她盖好。
马车出了县城,到附近的村庄,驭马的平头问:“王小娘子打算到哪里瞧瞧?”
梁萤隔了许久才答道:“去龙门村吧。”
一行人莫约行了半个时辰,便再也没法走了。
鉴于前两日下过一场雨,道路泥泞。
那小道狭窄,马车没法进去,马儿也不好走。
梁萤下地看着烂泥路,无比嫌弃。
要致富,先修路。
待把安县的各方面都稳定下来后,必须动员当地村民修路村村通。
赵雉见她穿着绣花鞋,一副嫌弃忸怩的样子,无奈弯腰把她打横抱起,一脚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