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奉三郎打交道进出的都是男人。
后院则比前院要小,五脏六腑俱全,每人都有单独的房间,大家都熟悉,行事也方便,没什么忌讳。
梁萤坐在自己的房里,轻轻抚摸妆台上的铜镜。
镜中的面容肤色偏黄,被处理过,还是谭三娘给她处理的。
虽然现在有赵雉护佑,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并不想因女色惹麻烦。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谭三娘的声音,说雨停了出去逛会儿。
梁萤应道:“人生地不熟的,过两日出去稳妥些。”
谭三娘笑道:“无妨,李二陪我们去。”又道,“奉家差了婆子来,可领路。”
“老夫人呢,可愿意出去看看?”
“她啊,比我还猴急,早就坐不住了!”
梁萤失笑,“等会儿,我先收拾收拾。”
连日来车马劳顿,赵老太却不觉疲乏,反而是精神抖擞。
她跟龚大娘早就憋不住了,被困在荒山野岭没有一处出行地,如今到了治安太平的城里,自然蠢蠢欲动。
一行人收拾妥当去逛江原,并未坐轿,而是步行去看当地的风俗人情。
领她们的婆子热情介绍当地特色。
谭三娘嘴巴甜,把老太太哄得高兴,痛快掏钱银给她们买酥油饼,并豪气说今儿想要什么尽管买,她掏钱。
刚出锅的酥油饼热气腾腾,表皮酥脆,酱香味浓,咬进嘴里满满的肉糜。
梁萤欢喜赞道:“这个好吃!”
几人都对酥油饼称赞不已。
今日下过雨,街道上的人比平时要少些,婆子同她们说若是在节气上,那才叫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李疑对这样的安稳极其向往,说道:“这年头,能像江原这般政通人和可不容易。”
婆子道:“是啊,听说外头极为混乱,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人们就外面的情形和城内的治安对比一番,途中赵老太请她们吃水盆羊肉,婆子还带她们去买了脂粉和头饰等物。
谭三娘挑了一支珠花,哄李疑给她戴上。
李疑很是别扭,梁萤则在一旁掩嘴笑。
赵老太调侃道:“李二还不好意思了呢,一个大老爷们,光明正大的,还害羞了不成?”
李疑被调侃得老脸一红,更加忸怩了。
赵老太也给梁萤挑了一支,知她见过世面,年纪又轻,是素雅别致的白玉簪。
梁萤无功不受禄,推辞一番。
赵老太是个幽默的,说道:“阿萤莫要不好意思,花的是秀秀的钱,我这老婆子都不心疼,你还心疼什么?”
梁萤:“……”
一时哭笑不得。
一行人在外头逛了许久,老太太特别大方,给众人买了脂粉头饰,还带了几匹布回去裁剪做衣裳。
人们许久都没像今日这般正常在街道上闲逛了,个个都心满意足。
傍晚赵雉从外头归来,在后院同自家老娘说起下午的情形。
当初贾丛安许给他屯长职务,从明日起就要去操练场上值,平时无暇顾及她们,有什么事找李疑即可。
赵老太点头道:“我们就不劳你操心了。”顿了顿,“今日外出闲逛,街上时常有官差巡逻,可见治下不错,住在这样的地方,我心里头踏实。”
赵雉笑道:“倘若能在这里扎根,以后便把山里的村民迁移过来,出行也方便些。”
赵老太:“能出来挺好,这两年我都待腻烦了。”
母子就江原叙了许久,赵雉才去了外院。
出去时碰到梁萤过来,她朝他行了一礼,唤他赵郎君。
赵雉颔首,离去时似想起了什么,忽然顿身,扭头道:“你真不会再走了?”
梁萤愣了愣,后知后觉回答:“这儿挺好,我为什么要走?”
赵雉勾起唇角,没有吭声,只背着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