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抓住她的手腕,戳穿她的来历,“当初黄皮子抓你时你弄了一张假路引在身,你说你从京中逃亡,听你口音,我姑且信你。”
他粗鲁地挽起她的袖口,白嫩如藕的手臂上有一颗鲜亮的朱砂痣,那分明就是女子的守宫砂。
赵雉眉眼锐利如鹰,“你说你是某大户人家豢养的丫鬟,把我赵雉当三岁小儿不成?”又道,“一般的平民可用不起守宫砂,能用这玩意儿的人非富即贵。”
手腕被粗粝的指腹掐得发红,梁萤惊恐挣扎,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那男人却不为所动,只逼问道:“你究竟是何背景,若如实回答,说不定我还能发发慈悲把你放回去。”
梁萤被他凌厉且幽森的眼神镇住了。
那种充满着攻击性的压迫力令她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皇宫里,从骨子里生出抵抗。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掰开他的手指,对方却如铁钳箍得她生疼,最后她发狠一口咬到他的手腕上。
赵雉吃痛松手,她仓皇逃跑。
很快梁萤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赵雉却不着急,只低头看手腕上的牙印。
那女人看着身娇体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有胆量杀蛇吃,且满嘴谎言,没有一个字是真。
他心中很是困惑,从她的言行举止上可以看出她的优渥背景。
那般样貌身段,一般的寻常人家可养不出来。
心中揣了疑惑,赵雉不慌不忙地追了上去。
前面的梁萤闷着头跑,猎犬机灵地跟踪,偶尔吠叫一声。
她受不了它的阴魂不散,猛地顿住身形,弯腰捡起一根断裂的枯枝朝它砸了去。
猎犬敏捷地避开了。
之后它没再跟上。
梁萤喘着粗气,一步步往后退,再次消失。
这一回赵雉许久都没跟上来,她稍稍放心些。
森林里找不到方向,她只觉得树冠要比先前的稍微低矮,便沿着低矮树冠一直向前。
待到正午时分,梁萤才觉得疲惫,在一处石头上歇脚。
哪晓得刚坐下就时不时闻到一股腐臭的气息。
她微微皱眉,还以为是周边的动物尸体发出来的,便不再逗留,迅速起身离去。
结果没走多久再次被吓尿,竟然看到了四具被野物啃食得七零八落的尸体。
现场苍蝇到处飞舞,一人只剩下半颗头挂在颈脖上,从碎裂的衣着上可以看出是官兵身份。
那场面委实唬人。
比之前看到的巨型蜈蚣还要令人惊魂。
梁萤虽然见过不少尸体,可是这种被啃食腐烂的尸体还是头一回见,吓得当场干呕起来。
她白着脸捂住口鼻,腿软往后倒退,不慎撞进了一人的怀里,还没反应过来,赵雉就居高临下捂住了她的双眼。
“莫要瞎看。”
头顶上是他平稳镇定的声音,脸上的指腹带着温热遮掩了不堪场景,身后是他充满力量的结实胸膛。
不知怎么的,抵着那铜墙铁壁似的倚靠,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她竟破天荒地觉得心安,仿佛那人值得信赖。
那种感觉很奇妙。
身后的人明明是这片丛林里最危险的存在,可是在某些时候,他的君子行径还是让她感受到了善意。
虽然他的嘴特别欠抽,至少在行为上从未冒犯过她。
梁萤恐慌的情绪稍稍得到安抚,忍着作呕的冲动,声音颤抖道:“是官兵。”
赵雉“嗯”了一声,“待着,别动。”
说罢去看那四具尸体。
腐臭气息直冲面门。
赵雉用衣袖捂住口鼻,走近查看尸体丧命的原因。
那些尸体死状极其惨烈,肢体被野物啃食得乱七八糟,看衣物确实是官兵不假,根据腐烂程度估计有四五日。
他耐心勘察周边情形,发现青苔上有一处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