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三娘道:“莫要白费力气了,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梁萤擦了擦手,拿起馒头就开始啃食。
谭三娘分了一半腐乳给她,两人就着馒头将就应付了一顿,若是渴了茶壶里也有饮水。
吃饱后,她们就目前的形势细说起来。
谭三娘是沧州人,对蛮鸾山的土匪也知晓些底细,同她说道:“这些悍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唯独不会干奸-淫-妇女之事,也算有点道义,故而你不用担心受辱。”
听她这样说,梁萤稍稍放心了些。
谭三娘细细打量她,问道:“看你这模样年岁不大,且又是京城口音,因何缘故来了这儿?”
梁萤露出悲痛的表情,如实道:“前阵子京中出了岔子,楚王攻进城来,那些兵油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我的亲人皆在那场变故中丧生,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奔波到苏昌投亲,哪曾想……”
“原是这般,你这亲,只怕是投不成了。”
梁萤沉默,片刻后又问:“你呢,又是什么情形?”
谭三娘答道:“我孤家寡人,曾有过一个孩子,在十岁那年病死了。嫁过四个男人,没一个长久,娘家人也不待见我,死在这里头都没人管。”
梁萤不禁生出几分同情,“谭娘子这境遇,也着实糟糕。”
谭三娘:“生在这个世道,活一天得一天,且走一步看一步,别想那么多。”
之后两个同病相怜的女郎相互宽慰了对方几句,便默默无语。
山里的夜要比城里冷得多,一到晚上躲藏在山中的动物便开始出来觅食,时不时传来鸟叫或虫鸣声。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映射进来,梁萤直勾勾地望着那抹月光,内心戚戚,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她偷偷摸了摸衣角的滚边,包袱里的铜子儿都被收刮了去,那片银叶子则被她藏在滚边里头,侥幸保存了下来,日后若是逃走,也不至于身无分文。
心里头装着事,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直到半夜觉着冷,便与谭三娘背靠背取暖,二人身上都盖得有衣物,勉强能抵御夜间的寒冷。
翌日早上,石屋的大门忽然被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打开。
那汉子满脸络腮胡,通身都是草莽气息,叫人看着害怕。
汉子身后的妇人体型健壮,一张圆脸,用冷漠的态度打量她们,说道:“两位娘子且跟我来。”
二人忙把自己的包袱收拾好,跟着那妇人出去了。
走出石屋,见到外头的情形时,两人不禁吃了一惊。
这个时候朝阳正冉冉升起,只见温暖柔和的阳光穿透云层洒落而下。
在连绵山脉中,铺天盖地的青翠树冠密密麻麻攻占了周边的所有山脉。远远望去,它们尽数笼罩在柔和朝阳中,一派勃勃生机,尤为壮美。
梁萤心中生出震撼。
难怪这群土匪敢肆无忌惮,这么一个鬼地方,周遭全是原始大森林覆盖,官兵进来能找得着个鬼!
而更令她们惊诧的是,通过山腰的一条峡道后,便是一个避世的村庄。
此时已经炊烟袅袅。
各家各户已经生火造饭,在鸡鸣狗叫声中,是一派祥和安宁的世外桃源景象。
梁萤彻底震惊了,她在朝阳东升的期望中看到了最朴实无华的人间烟火。
那些房屋建筑虽然没有城镇里坚实繁华,有的甚至还建在山洞里,却有着外面没有的安稳惬意。
一只土狗大老远朝她们跑了过来,它没有狂吠,只冲着妇人摇尾巴。
那妇人姓周,人称周五娘,对她们的态度颇为冷淡。
对于这些避世的乡民来说,但凡从外面进来的陌生人,都充满着警惕的敌意。
领着她们进村的途中,有不少村民偷偷张望,不过都没有多问,只同周五娘打招呼。
梁萤也好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