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宝军从湾山沟回到家时, 发现家门口被人泼了粪,如今刚四月初,但这段时间的天气极好, 在太阳的照晒下,那味儿就更难闻了。
“谁干的?!”
他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怒气冲冲地左右看,一个人也没有。
“不知道是谁, ”院子里传来祝母的唉声叹气,“但一定是因为你那不争气的姐姐!”
祝宝军捏着鼻子进院门,闻言眉头紧皱,“都送去纠察队那边了,还想怎么样?”
结果祝母又开始哭了, “我今天厚着脸皮偷摸去找那做媒的,问她咱们家这种情况, 得用多少彩礼才能给你娶到媳妇儿,结果那做媒的不仅没让我进门, 还把我臭骂一顿!”
“说了多少彩礼了吗?”
祝宝军只关心这个。
祝母抹着眼泪直抽泣,“说是给一百块,都不知道有没有人家愿意把姑娘嫁过来……”
“一百块?!当自己是金子做的?!我呸!我还不稀罕呢!”
祝宝军倒吸一口凉气后, 便开始破口大骂, 骂着骂着就听见祝母尖叫一声, 忽然爬起来跑到院门口。
“哪个龟孙儿又来泼粪?!你有胆子泼,你倒是别跑啊!”
原来在祝宝军叫骂时, 又有人来泼粪了。
祝宝军把鼻子捏得更紧了,“快把院门外的东西收拾了!这样臭我怎么出门啊!”
说完便躲进了自己房间,紧闭房门不再出来。
祝母则是骂骂咧咧的提清水出去清理。
结果刚放下桶,就见有人路过, 看见她后,那人呸了一声,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快步走了。
祝母险些气晕!
然后就冲过去追着人家骂,结果那人直接转过身来和她打了一架!
碰巧又有人过来泼粪,打祝母的和泼粪的眼神对视完了后,非常默契地一个按住祝母,一个往她身上泼粪。
祝母张嘴骂娘结果被喂了满嘴的那啥,趁着她在那呕个不停,二人逃之夭夭。
而从始至终,不管祝母发出怎样的惨叫声,祝宝军都没有出来看一眼。
林素兰刚从河边回来,她摸了一斤多的小鱼鳅,身后跟着几个小孩子。
“素兰姐姐真厉害!”
“我二哥摸了一天也没有素兰姐姐摸的鱼鳅多!”
被小孩子追捧的林素兰咧嘴一笑,“等你们再大一点,我再教你们摸鱼,小孩子不能自己下水,知道不?”
“知道的。”
有大人喊孩子回家的声音,几个孩子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林素兰提着的木桶,最后还是顺着爹娘的声音往家去了。
林素兰冲他们挥了挥手后,转身往上爬,从小河到他们家,要爬一个小山坡,过了小山坡就是他们家。
刚爬了几步,就听见小黑的声音,林素兰抬头看了看,小黑兴冲冲地跑了下来。
【宿主今天摸了多少小鱼鳅?】
【不多,但也有你的份儿。】
林素兰弯下腰揉了一把小黑的脑袋瓜。
爬过小山坡,林素兰便看见他们家灶房上炊烟袅袅,于是加快脚步往那边去。
小黑比她跑得更快。
林父在拾掇小菜地,见她回来便问道:“收获怎么样?”
“还不错,”林素兰笑嘻嘻地把木桶往他那方向晃了晃,“待会儿我用盐拌着裹在芭蕉叶里,塞进余火堆里烧着吃。”
“好,”林父露出笑颜,继续弯腰栽种小菜苗。
盐烧小鱼鳅的味道其实比煮的要好吃一点,这东西适合下酒,但他们家都不是好酒的人。
林父偶尔抽几口旱烟,也不会赌牌,更不会喝酒。
“我去河边的时候遇见队长了,他说北坡那边要种高粱,问我去不去,我应了。”
林素兰夹起一条小鱼鳅,一边对他们说道。
北坡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