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特么敢不来啊? 不来就是不给知州面子! 数日之后,几具尸体挖出来了,州县两级仵作都去验尸,且各自拿出一份验尸报告。 朱铭又派人在城内城外宣扬,邀请百姓来观看审案。 “相公,姓朱的没安好心。官员、胥吏、百姓皆到场,亲眼看他翻了冤案,他今后的威望得多高啊?”亲随说道,“此案之后,谁还记得相公?众人都只知有知州,而不知有通判矣。” 李道冲气得拍大腿:“情理法理他都占,俺又有什么办法?” 亲随说道:“还得给小蔡相公(蔡攸)写信,要么把姓朱的调离金州,要么把相公调离金州。此人太过强势,又是相公的顶头上司,跟他同在一地很难做事。” 李道冲是在金州捞钱的,不是来跟谁斗气的。 更何况,朱铭有皇帝罩着,根本就不可能斗倒。 便如这亲随所言,要么把朱铭调走,要么把李道冲调走,否则就会耽误他们的贪污大计。 李道冲思来想去,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再次提笔给蔡攸写信。他认怂……嗯,也不算认怂,就是懒得跟朱铭斗,痛痛快快捞钱才是他的追求。 …… 案件开审这天,由于宣传得力,而且掺着桃色绯闻,吸引到大量百姓的关注。 审案地点在司理院大堂,大清早便汇聚近千百姓,而且还有百姓从城外零星赶来。 就连州学都停课一天,州学教授带着士子们前来看热闹。 王甲负责带人维持秩序,他对围观群众说:“太守有令,挑选二十人,站在大堂外观看。其余人等,须站在大门外,不可越过大门一步。抽签!” 几个衙前吏,各自抱着木箱,让围观百姓们抓阄。 一共五百张小纸片,只有二十张写着“进”字,其余全部属于空白。 老百姓没想到还有这事儿,欢欢喜喜抓阄。州学士子也疯狂往前挤,打算试试自己的手气。 一个富商抓到空白纸张,立即喊起来:“五十文买个旁观名额,谁愿卖的说一声!” “俺也要买!”另一个富户说。 还真特么交易成功了,衙前吏员们也懒得管。越到后面名额越贵,当场炒成了160文一个。 只能说,金州真穷。 要换在洋州,估计能炒到500文。 二十个旁观名额,富户就占了十七人,大部分都是花钱买来的。 戴承嗣既是商人又是举人,他花钱买了个名额,跟着众人一起进去。本以为只能站在大堂外,却见有杂役搬来交椅,放在大堂门口请他们坐下。 “听说抓了好多,不晓得今日要打死几个。” “太守新官上任要立威呢,说不定当场打死五个以上。” “若打死五个,要罚钱一百多贯呢。” “百来贯钱,对太守来说值得什么?多多打死才能立威!” “……” 这些富商前来听审,不仅对案情感兴趣,还在猜朱铭今日要打死几个。 屈打成招,原则上是不允许的,但执行上又被默认。 而且专门制定了相关法律,官员审案时打死犯人或证人,当以过失杀人论处,打死一个赎铜120斤。按一贯钱五斤铜来算,审案时失手打死一人,罚钱24贯就能免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