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环肥燕瘦的美娇娘们,哭得凄凄惨惨,德福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贪就贪吧,太监爱财人所周知,没有孩子,也只有黄白之物傍身。可你办什么私宅,这些通房算是啥,在宫里伺候主子,趁着每月仅有一二次可以出宫的机会,跑到了宫外就自己当主子了?那就是僭越、那就是大逆不道。
又到了每五日的朝会之时,这次朝会气氛不一样。
先是宣布了被查抄二人所得钱财,再公布其罪名,最后是处置结果。
财产自然是充公,至于人,因新帝不想大动干戈,故二人罚被充军,其他相干的人全入奴籍发卖。
两户抄下来,国库里一下充盈了五六十万两,上千亩的田地。这还不算将他们家里百来口人,无论主子和下人一起变卖的钱。
赵康意味深长地道:“这下工部修河堤的费用有了,可又有折子,上奏先帝陵寝如果要按期完工,需要赶工,再加二十万两。兵部上奏,士兵的兵器已经多年未更换,有些长毛头已经磨得只剩下一根刺了,需要三十万两打造新的矛头和购买一批战马,并且加固边关城墙……这修河堤的钱,刚有着落,又要钱,这叫朕如何是好?”
要不再抄个几家,也不用几家,可能一家就够了。
这刚抄完二家,就连宫内二把手都富得冒油,通房成堆的,穷庙富方丈。现在新帝逼急了,难保下一家是自己倒霉。
想到之前小神医入府时说的话,工部尚书吴得庸打定了主意,上前一步,下跪后朗声道:“圣上,老臣愿意献上纹银五十万两,以表忠心,希能解圣上燃眉之急。”
五十万两也就是私库和钱庄里的,既然已经明示,这些钱新帝都知道,还不如拿出来。比起五十万两银子,全族的前程性命更要紧。看看被抄的两家,真的是人财两空,自己还被充军。
没了银子,家里还有房产、田地、铺子,等租金一收、来年粮食打下来,三五万两还是有的。
听到这话,赵康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还是希宁的招数高。这丫头对他分析过利弊,如果一味打压,只会适得其反。
曾经有个大贪官,先帝在时权倾朝野、富可敌国,被后来新帝查抄,人死在牢里,抄出相当于国库15年的钱财来。正是此官一倒,新帝就饱。可不久后就出现各种问题,原因是整个国家已腐败入骨,一下抽去一根最大的腐骨,却导致了整个运转失衡。人在还能撑一段时间,人一死,其他贪官会补上,还办不好事。
还有一个皇帝,痛恨贪官,下旨:凡守令贪酷者,许民赴京陈诉。赃至六十两以上者,枭首示众,仍剥皮实草。结果衙门口放置塞草的人皮屡见不鲜,可依旧贪官无数。
手中的沙握得越紧,越是流失得快。为君之道,就是松弛有度,恩威并施。
虽然赵康不知道这两个帝王是谁,史书上也无记载,但希宁说得是有道理的。把贪官全部下大牢抄家,这朝堂就要没人了。
赵康故作不好意思:“国库空虚,却让吴爱卿破费,实在不妥,这怎么使得。”敢不拿出来,明天就派人抄你家,可能有几百万两。
吴尚书舍不得也只有舍得,打肿脸充胖子,一脸正气地道:“受皇恩庇护,老臣内人又善于打理,才挣下这份家业。与君分忧,是老臣职责所在。望圣上不要推辞,否则老臣在朝堂无脸面君。”不要怎么使得、怎么使得了,大家都知道,是套路,就收下吧。
摆过谱的赵康,这才答应了:“既然如此,朕就不驳了爱卿的面子,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朕替先帝和边关将士感谢吴爱卿了。”
吴尚书赶紧磕头:“臣不敢,这是臣应该做的。”
赵康下旨:“工部尚书吴得庸,勤俭勉励,其妻治家有道,酌封吴姜氏从四品诰命升至从三品诰命。”捞了好处,就要赏点什么,一个从三品诰命哪抵得上五十万的雪花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