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可没说。” “哼。”宗怀棠把报纸剥开盖到脸上,后仰一些靠着椅背午睡。 陈子轻走出树荫站在太阳下吃着洋槐花,宗林喻跟任务无关,也不涉及那五个标注,就没必要特地凑上去,他又不是原主向宁,有那种盲目的崇拜之情。 厂里这么大,厂长不找他,他不去找,好几天甚至一个礼拜碰不上面很正常。 除非是开全体大会,或者被单独叫过去。 好像是宗林喻上个月外出了几天,之后就没有开过一次全体大会。 以宗林喻的处事风格,没公事的话,不可能找哪个职工唠嗑。 所以目前为止,他没见过真正的宗林喻。 无论是当大哥的,还是那对双胞胎同时出现的画面都只在原主的记忆里。 这不重要,他只在乎任务目标。 “我走了。”陈子轻吃完一串,又薅了串洋槐花拎在手里晃,白白胖胖的花,羞答答地垂着。 暖风里隐约有一道懒声问:“再见用洋文怎么讲?” 陈子轻脚步不停就要拐弯,他有点耻于自己跑到姥姥家的发音,默念了几遍才喊:“Goodbye——” 宗怀棠拖着调:“古……德……拜……” 陈子轻从他嘴里找到了安慰,神采飞扬:“古德拜!” . 平常的傍晚,院子里这一窝那一拨地聚着,压压腿转个呼啦圈,溜一溜消消食。 陈子轻在水池洗饭盒,油咕咕的黏在手上,他问人借了点卫生纸把饭盒边角抠抠擦擦,外面传来了乐声,是刘主任的三徒弟白荣在拉手风琴。 走廊不时穿梭着轻松的脚步声,有人打了热水回来,有人正要去,他们擦到面就停下来唠一会,要是有加入进来的,那一起唠。 楼下的景象大同小异。 孙成志不知从哪浪回来的,他把自行车撂楼前,摸了把大杠,卡其色八角帽压着油得发亮的刘海,明明浓眉大眼,表情却甜蜜又猥琐。 台阶上蹲一排的工人哄笑。 “孙师傅,大杠坐过哪个姑娘啊?” “哈哈哈,擦得啥啊,这么大风都没把香味吹没。” “那还得是雪花膏!” “香死了吧。” “孙师傅魂儿让雪花膏勾没喽。” “滚蛋。”孙成志唱着歌进宿舍楼,歪七八扭的粤语,“龙班,龙老,满雷偷偷……” “塞干洗……偷偷压品秋老” “西黑,西扫……” 他抓两下咯吱窝,放到鼻子前面闻闻,边唱边进了一个宿舍。 常被他搜刮的工人见到他就投降:“我这没吃的。” 孙成志在宿舍里走动,走哪儿闻哪儿。 “真的没,你别闻了!” “瞒谁都别想瞒老子。”孙成志抓起他垫在床上的棉被,找到了一袋藏得很隐蔽的牛肉干,在对方拍着鞋底的嚎叫中得意地走人。 天黑以后过了一段时间,宿舍陆续熄灯,只剩走廊有灯火。 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声嘶力竭地吼叫。 “抓到了——” “都快出来看啊!拉电线的人抓到了!” 陈子轻放在被子上的褂子都没拿,他穿着白背心就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