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寞颖悟绝伦,鹿礼的变化皆被他看在了眼里。
此次前来千鹿国王宫,仙人已事先交代过他,鹿礼乃是泰卦应验之人,让他好生看顾。
可此人到底是鹿业霆的种,骨子里流的就是残暴不仁的血,即使再会伪装,可一旦触及到他的痛点,怕是会觉醒血脉中深埋的兽性。
他的眸中闪过一抹暗芒,如寒星乍现,冷意凝结,再抬眼时,却已有了计较,道:“鹿太子,山道友方才所指的方位,具体对应于宫中哪处角落,估计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不如你在前带路,我们这就过去吧。”
山瑜闻言,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阿寞。
带路?
区区一座快要废弃的王宫,还用得着带路?
它只需循着鹿业霆神魂的气息,就能精准找过去,好不好?
不过,它并未多言,毕竟谁亲谁疏,它还是知道的,遂也说道:“那鹿大太子,就麻烦你这一回了。”
鹿礼心中有万千思绪在翻涌,可他均未表现出分毫,闻听此言,冲着山瑜二人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好。”便率先朝着议政堂的方位走了过去。
待他走出数步远,山瑜这才怪异地看向阿寞,传音入密道:“说吧,是不是白大哥又给你下发了什么新的任务?”
阿寞道:“没有。”
山瑜略一怔:“没有?那你方才为何说那些话?”
阿寞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自然是为了考验他。”
“考验?”山瑜觉得他在没事找事,“你多此一举,就不怕事情有变?”
“我自有分寸,你莫要管我。”阿寞未再继续解释,说完,便追着鹿礼的身影,走远了。
山瑜看着阿寞的背影,眯了眯眼,一个闪身遁入了空气中。
......
鹿礼越靠近议政堂,他的心便跳得越快。
这里是历代千鹿国国主处理政务、召见群臣之地,是整座王宫中最为庄严的宫殿之一。
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不久的将来,他也会成为一名万人敬仰的国主,端坐于那张千年血柏木后,宵衣旰食,勤民听政,每日有处理不完的急报与传讯。
可如今整个议政堂内空荡荡的,到处都是混乱一片,那张血柏木桌案也已碎裂在地,他的父王更是昏迷了过去,倒在了那片血泊之中。
看着平日强悍无比、容光焕发的父王,如今苍老脆弱得让他难以辨认,不知为何,他急切的脚步突然迟疑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某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岁月疯狂拉扯着这座空城的变迁痕迹,无情而又残酷。
“看来鹿国主受伤不轻。”阿寞一直在观察着鹿礼的神色。
见对方突然停下脚步,哪怕他不懂鹿礼五味杂陈的内心变化,也对鹿业霆的此般遭遇很是感慨。
平时多么叱咤风云的一个人物啊,如今却像是被时间抛弃的渣滓一样,无人问津。
就连亲儿子鹿礼,因为顾及着他这个外人在,也什么都不敢做。
真是可怜啊!
阿寞思及此,隐晦地瞥了一眼鹿礼,见其一脸平静,丝毫没有死了亲爹该有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怀疑,此人确定会是触发泰卦的关键吗?
眼看鹿业霆的生机在一点点消散,笼罩在整座王宫上空的云层也越来越厚,鹿礼终于迈出了踏入议政堂后的第二步。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那片早已干涸的血泊之中,轻轻跪了下去。
阿寞见此情状,意外地挑了挑眉,却是什么也没说。
“父王。”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声。
或许是父子连心,一直昏死的鹿业霆眼皮子突然动了动。
那枚被鹿礼紧紧抓在手中的赤禄圣角更是爆发出了刺目的红光,巨大的能量爆发出天柱一般的威能,瞬时刺破了议政堂的殿顶,也穿透了王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