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迈入屋内,阵阵酒香便毫无遮挡地钻入了秦镜语的鼻内。 不知是不是凌万两的嗜酒因子在作祟,她竟突然分泌起唾液来了。 “这灵犀族的秘术真是不得了啊,只一张面具就能让人这般通感…”秦镜语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压制住了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渴望。 木总管领着他们二人走到房间正中央后,便住了脚。 他转过身,指着她与尤画师,对案几后的男人恭敬说道:“城主大人,此次画作的前两名——尤画师与凌画师来了。” 此言一出,秦镜语便觉识海中好似响起了一道惊雷。 只因案几后的城主大人,与她方才照着绘画时的“城主大人”,差别也太大了! 从方才进屋那一刻开始,她一直都以为端坐于案几后的中年男人是白万手。 却没料到,眼前这如肉山一般的男人,竟是大名鼎鼎的宝州城城主! 就他这般模样,估计没有一百级美颜,都出不来投影中那般威严湛湛的英姿啊。 秦镜语深感自己被骗了。 但身旁的尤画师却好似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似的,面目甚是平静。 这让秦镜语感觉怪异的同时,也收敛了表情。 她强忍惊愕,与尤画师一起,朝对面的城主大人弯腰揖了一礼。 待得二人也一一落座后,城主大人便端起手中的酒杯,朝秦镜语与尤画师示意了一下。 秦镜语二人见状,连忙倒满眼前的酒杯,也朝城主大人恭敬地举了举杯。 之后,尤画师便脖子一仰,喝尽了杯中酒。 秦镜语虽然喝酒的动作也很豪迈,但那酒在她口中半天后,她才慢慢咽了下去。 不过她吞咽进去的地方,倒不是她的胃部。 而是被她特地缩为虚无的葫芦。 方才她磨蹭了半天才吞咽进去,就是为了寻找那葫芦的入口。 “凌画师,城主大人的酒如何?” 秦镜语刚咽下口中的酒,便听到对面的尤画师突然提了这么一句。 看着对方一脸意味不明的笑,秦镜语对他的厌恶简直要化为实质。 这个姓尤的还真是惹人厌恶而不自知。 明明她跟他没有任何过节,可他却总是一个劲儿地找她的茬。 真是烦死了。 秦镜语内心对尤画师吐槽个不停,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丁点不耐烦来。 她朝着尤画师笑了笑,之后便看向汤正谟,毕恭毕敬地说道:“城主大人的酒,口感清冽,灵气浓郁,不上头,后劲均,嗯…是我喝过的最好的酒之一。” 还好她能“看”到凌万两过往品酒的心得,要不然她肯定露馅。 “凌画师不愧是常年浸淫酒道者,对酒的品鉴就是专业。不像我,除了会说这个酒是好酒以外,别的就不会说了。”尤画师面朝汤正谟,一脸讨好地说道。 汤正谟听尤画师这么一说,对秦镜语突然变得感兴趣了:“原来凌画师也好美酒哪!这点倒与孤很是相像。来,凌画师,孤敬你一杯。” 秦镜语一听,赶忙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不敢当,不敢当。合该我敬城主大人才对。” 说完,秦镜语便一杯灌入了葫芦里。 见她如此豪爽,汤正谟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乎全在与她对饮着。 这无疑便宜了尤画师那个家伙。 亏得她有葫芦,要不然她现在早倒下了。 秦镜语又一口闷掉了杯中酒后,便打算下一杯就开始装醉。 毕竟上首的汤正谟都有些微醺了,她这还精神抖擞的,实在有违常理。 可还不等她倒完下一杯酒,对面只浅酌了两杯的尤画师却“咚”地一下砸在了桌子上。 这一声,声音很响。 惊得秦镜语一下子站起了身。 也吵醒了因为微醺而眼眸半垂的汤正谟。 他循声朝尤画师处望了望,目光里毫无意外之色。 但等他转头看向秦镜语时,那双本应醉意朦胧的双眼,却陡然迸射出一道瘆人的亮光。 “啪嚓!”秦镜语看着汤正谟清明的双眼,手中的酒杯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块。 完蛋了,她觉得自己有可能暴露了。 “凌画师这是醉了吗?竟连酒杯都拿不稳了。”汤正谟面无表情地看向秦镜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