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芳夏还是把许咕咕再次衔来一只眼睛的事跟警察说了,并把她拍的视频发给了询问她的警察。
她告诉警察,她怀疑那只眼睛是梁出纳的。
警察问她为什么怀疑?
芳夏:“我刚才在过道里,看见梁出纳的左眼裹着纱布。”
……
从刑警大队出来,芳夏往停车场走去,坐在车上的雨半程见师父走过来,赶紧掐断游戏,把游戏机藏起来了。
上车后,芳夏问他:“看见梁出纳出来了吗?”
雨半程见过梁出纳的照片资料,他摇头:“没出来。”
芳夏瞥了他一眼,她早瞧见他藏游戏机了,雨半程忙解释:“师父,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信你查行车记录仪。”
她的车就对着刑警大队的大门,行车记录仪一直开着没停。
果然,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天黑之后,梁出纳才从里面晃晃悠悠地出来。
估计是证据不足,警方还是把他放了。
芳夏想着,得找机会跟梁出纳聊一聊。
雨半程建议:“师父,要不我潜他家里,找一找?”
芳夏:“你别乱来,警察盯着呢。我另外想办法。”
芳母今天身体不适,没做晚饭,他们在楼下江记吃了蹄花面,回到家,芳夏便收到张黎的微信。
【张黎:这是半小时前,梁出纳发给我爸的微信,我刚看到。】
随即他发来一张微信截图。
芳夏放大截图一看,一个叫“老梁”的给张主任发来微信:【一时鬼迷心窍,对不起了,老张。】
这是梁出纳在忏悔?他是承认了自己是凶手?不对劲。
【张黎又发来微信:我打他电话,他没接。】
芳夏马上下楼去找张黎,两人决定去梁出纳家看看。
梁出纳住在药研所旁边的职工宿舍,距离青云街不远,去开车还不如跑步来得快。
芳夏跑得快,十分钟不到,她便先到了宿舍大院。
院子里路灯昏暗,院墙边上杂草丛生,院内空旷无人,破败荒凉,芳夏伫立在院门口,七年了,她有七年没回这里了。
这是药研所职工宿舍楼北区院子,就在这个院子的东侧三楼303房,因意外起火,在这里午休的外婆被活活烧死。
那年她读大三,当她从北城赶回来的时候,妈妈哭着抱紧她,坚决不让她去看外婆烧焦了的遗体。
但在遗体火化前,她还是偷偷看了,外婆被烧得面目全非,几乎成了焦炭,想着外婆临死前的痛苦、挣扎和绝望,她终生不会忘记。
这么多年过去了,住在宿舍楼里的职工大部分都搬去了新小区,现在住这里的基本都是外来租客。
芳家的宿舍在外婆出事后空了一段时间,后来重新粉刷后,租给别人放东西。
梁出纳是因为前几年离婚后净身出户,没地方去,才回到这里住的。
老楼里灯光稀疏,看来出租率并不高。
两分钟后,跟在后面的张黎才气喘吁吁地赶到,他一个大男人跑得比女孩慢,他有点不好意思。
再扭头看她,芳夏立在风口处,夜风吹起她耳边碎发,只见她眼神微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肃杀光亮,再配上雕塑般俊秀的侧脸,像极了热血日漫里的女战士,冷淡又疏离,不易亲近。
芳夏裹紧了坚硬的外壳,她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还没来得及说话,耳边传来翅膀煽动的声响,两人不约而同抬起头,圆圆的月亮高悬于空,停车棚顶上,一只鸟儿扑棱棱飞起,清脆的鸣叫响彻夜空,最后停在五楼最里面亮着昏暗灯光的窗台上。
那是许咕咕!
它停留的窗台是梁会计的宿舍?
脑细胞被电击了一般,脑海再次联想起许咕咕之前衔回来的那只眼睛……
“嘭!”一声闷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