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
裴苏谒勾唇,对他示意墙上的钟摆:“十分钟不到。”
竟然只有十分钟?他还以为自己睡了一整晚。
目光在钟表上停留几秒,燃灰后知后觉,自己好像睡过了饭点,也不知道贺闻野回去没有。
吃不上晚饭倒没关系,但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事。
他头还晕晕的,回忆片刻,心道大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于是没有深想。
裴苏谒也看了眼表,作势起身,语气关切:“现在你们食堂是不是关门了?我带你去吃教师餐吧。”
说了声“不用”,捂着脑袋站起来,燃灰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低头看去,脚踝已经毫无痛感,连痕迹都消去不少。
而且……
动作间拉扯到什么地方,校服底下凉飕飕的,他面色顿时微妙一瞬。
这个切片还帮他上了药,这么好心?
也不知道对方看见贺闻野留下的牙印,脸上是什么表情。
这个想法有些邪恶,燃灰挥散念头,露出个礼节性的笑:“裴医生,再见。”
裴苏谒却温和道:“不急,会有人来接你。”
燃灰一愣,下一秒,心理咨询室的大门就被敲响。
敲门声很有规律,三声一顿。
燃灰第一反应以为是贺闻野,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他,这个时候就该砰砰砸门了,哪里还会用敲的。
果不其然,裴苏谒刚打开门,就看见一张冷淡矜贵的脸,薄唇抿得很紧,浅色瞳仁瞬间锁定在一旁的燃灰身上。
燃灰整个人僵成化石:“……”
看见来人的一瞬间,他总算想起来,自己忘记的是什么了。
也许,大概,可能……
燃灰哄过言晔,说他们今晚一起去吃晚饭。
——他把学霸的鸽子给放了!
对上言晔冰冷至极的眼神,燃灰恨不得当场钻到桌子底下。
气氛诡异,裴苏谒却仿若未觉,温和笑道:“这位同学,你是来接人的吗。”
言晔这才看向他,两个分身的目光隔空相撞,半秒不到就错开。
他径直进门,一话不说握住燃灰的手腕,力道很大。出于心虚,燃灰任凭言晔握着,露出个讨好的笑:“言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听见熟悉的称呼,言晔视线更沉,没有回答,只看向裴苏谒,声线冷得往下掉冰碴:“我来带他走。”
裴苏谒干脆让开,白大褂让他穿得芝兰玉树,笑意盈盈:“天黑了,路上多加小心。”
成年男性比青涩的少年人多了成熟和稳重,风度翩翩,魅力十足。言晔绷紧脸没说话,自顾自拉着燃灰往外走,与他擦肩而过。
心理咨询室的门在身后合拢,走廊空旷,光线并不明亮,走路时都有回声。
夜晚的校医院多了几分阴森可怖,002在脑海里瑟瑟发抖,总是情不自禁想起它和宿主一起看过的那些恐怖片。
被紧紧抓着的手腕还是没被放开,亦步亦趋跟在言晔身后,燃灰试图从那张冰块一样的脸上看出端倪。
但看了又看,除了学霸现在很生气以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自知理亏的同时,他抱着两分侥幸心理想:学霸的情绪是这么多切片里最稳定的,应该没事……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只听言晔冷冷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
燃灰:“……我说我来买创可贴,你信吗?”
言晔停下脚步,淡淡瞥了他一眼,燃灰立刻交待事实,尽力说的委婉:“其实是贺闻野在体育课上受了伤,挺严重的,我就带他来处理伤口,一不小心就在心理咨询室里睡着了。”
越说越理亏,迎着言晔直勾勾的目光,他干咳一声,很是苍白无力地补充:“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真的。”
又是贺闻野。
僵立片刻,言晔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