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制片人在,大家刚开始还拘谨,但酒过三巡,又开始慢慢活跃,多了欢笑和眼泪。
彭导再次喝多了,先大着舌头感谢了一番剧组里的所有人,又握住燃灰的手泪眼婆娑,抽泣道:“季先生,咱们以后还有合作机会吗?你就是我的缪斯,老天爷赏给我的饭——”
燃灰故作嫌弃:“和你拍戏跟特种兵训练一样,下次必须加钱。”
彭导破涕而笑,点头如捣蒜,又含含混混说了些不知所云的话,被编剧扶到另一边去了。
燃灰也搭了把手,刚坐回原位,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季燃灰。”
夏淳白下定决心似的,起身绕过烂醉的彭导,走到燃灰面前:“……我敬你一杯。”
对上他的视线,燃灰了然一笑,没多说什么,干脆利落地举杯,与他相碰,然后一饮而尽。
喝过一杯,夏淳白坐回原位,轻轻呼出口酒气,按按眉心,自嘲一笑。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必再多说。那些尚未成型的情愫被理智压过,从此随风而散。
有夏淳白开头,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对着季燃灰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或者是真心,或者是假意。
燃灰今晚来者不拒,敬酒他就喝,非常给面子。
敬酒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一个男人站到燃灰眼前,笑容满面:“季先生,我也敬你一杯。”
燃灰看他一眼,认出是最近新来的场务,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但他照旧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别说,喝多了酒,真的有点上头,晕乎乎的。
燃灰扶住脑袋缓了缓,打算出去吹吹风。
时间门一分一秒过去,彭导已经开始抱着垃圾桶狂吐,编剧在焦头烂额地帮他拍背,冷不丁听见手机铃声。
他掏出手机,看也不看地接通,语气敷衍:“你好?”
下一秒瞬间门坐直,连彭导栽倒地上都不管,结结巴巴道:“叶叶叶先生?!”
“您找小季先生?小季先生就在旁边……”编剧下意识看向记忆中的方向,顿时一愣,“咦,他人呢?”
刚刚还坐在桌边的季燃灰不知何时没了人影,桌面上摆着一台手机,被编剧小心翼翼按亮屏幕,看见里头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备注是叶先生。
收回手,编剧对着电话那头诚惶诚恐:“今天杀青宴,小季先生心里高兴,喝得挺多的,手机没带,不是故意不接您电话。”
“他估计是去外头吹风了,要不叶先生稍等,等小季先生回来再打给您?”
对面的叶如澜沉默片刻:“不必了。”
然后直接把电话挂断。
编剧捧着手机,内心茫然,不知道叶如澜这是整的哪出。
但十分钟后,包厢的大门洞开,气场深沉,西装革履的男人被王佑推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兢兢业业的黑衣保镖。
叶先生!
编剧用力揉了揉眼,怀疑自己今晚喝酒喝多了,不然怎么能看见叶如澜出现在这里。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包厢此时安静如鸡,就连撒酒疯的都闭了嘴,叶如澜狭长双目扫视一圈,气场微沉:“季燃灰还没回来?”
唯一没喝多的编剧被迫站出来,颤抖着摇摇头。
眉心蹙出浅浅刻痕,叶如澜沉默片刻,抬手揉了揉眉心:“在这里等一会。”
王佑立刻答应,推着叶如澜的轮椅来到包厢尽头,坐到季燃灰原本坐的位置。
编剧后知后觉想起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叶先生……您怎么来了?”
叶如澜摩挲着季燃灰的手机外壳,没回答。
王佑心里流下宽面条泪,都怪他之前给老板提建议,说年轻人喜欢惊喜,结果老板想出的惊喜就是不打招呼,坐飞机过来参加季燃灰的杀青宴。
确实挺惊的,但是现在找不到季燃灰,就没有喜了。
又等了十分钟,季燃灰还是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