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又姿势古怪的男子,在人流中格格不入,收获了很多异样的注视。
只是魔尊为他俩施加了一层简单的易容术,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两个相貌平平的男子,无甚稀奇,否则光燃灰这头白发,就会吸引无数注意。
等到了月老庙门口,朝邺供上香火钱,从庙祝手中接过香,略微转脸问燃灰:“师兄要随我一起进去吗。”
燃灰:“……你觉得我会想拜月老?”
而且怎么拜,他现在动都不太能动,进去直接趴下吗。
朝邺没说话,应该也是考虑到了他身体的局限性,没有强求。
他又多供奉了许多香火钱,把燃灰交托给庙祝暂为照顾,才独自跨进了门槛。
燃灰倚着庙门眯眼晒太阳,闲着无事,逗弄旁边站着的小门童:“你们这里的月老每天要牵那么多姻缘,当真桩桩都能美满?”
闻言,小门童很气恼的模样,面红耳赤大声反驳:“我们的月老庙是最灵验的,当今娘娘就曾来拜过,如今独得陛下专宠呢!连娘娘的事他都能管,肯定桩桩件件都美满!”
这小孩荣誉感还挺强,燃灰心里好笑,还想多逗两句,旁边却出现一道高大的阴影,沉甸甸笼罩在他俩头顶。
小门童下意识抬起头,只见一个黑着脸的男子正看着他,眉目凶恶,杀气浓重。
他一个哆嗦,差点吓哭,立刻往另一个方向跑没了影。
燃灰哭笑不得地看着魔尊:“你跟小孩子计较些什么。”
魔尊不虞地收回了视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给你。”
一根红线,底下挂着两块小木牌,其中一块已经刻上了朝邺的名讳。
燃灰一愣,这才想起不久前小门讲起的传说。
传说这月老庙门前有棵灵性的老树,有情人若能在树枝上系下红绳,就代表着姻缘线已牵,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能再次遇见并且相爱。
如今那棵见证爱情的老树已经挂满了红绳,风吹过时,壮观无比。
燃灰从来不信这个,但一想到主角已经和自己相遇三个世界了,总觉得这种事有点玄乎,不是很想同意。
但他不接,朝邺举着红线的手就不落,一双丹凤眼固执地盯着他,燃灰不同意就不回去的模样。
燃灰:“……”
没办法,他还是接过来,在朝邺的帮助下,一笔一画刻好了自己的名字。
这根红线被朝邺亲自挂到了那棵老树的最高处。
魔尊垂着眼,手里动作很稳,竟然在这一刻的日光下露出几乎虔诚的神情,侧脸和睫毛在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地。
那一刻,他不像个高高在上的魔,倒像是个痴情而又平凡的人。
燃灰透过重叠的枝桠看他,有一瞬间门的恍惚。
等下了树,朝邺的眉眼又恢复平淡,甚至有心思对着燃灰笑了笑:“我们回去吧,师兄。”
从月老庙回来的路上,朝邺兴致不错,像是了却一桩心事,话也明显多了一些。
马车回程的路加快速度,等到暮色四合,他们又回到了最开始出发的那个小院。
一段时间门未归,院内落满积雪。
再次打扫干净,月色落了满地。今天正好是十五,月光呈现出一种下完雪后肃清的皎洁。
吃完晚饭,朝邺带着燃灰跃上小院的低矮屋檐,一起赏月。
燃灰被朝邺抱在怀里,宽大狐裘把两个人一同包裹进去,暖融融的。
人界的夜晚安静平淡,老树光秃秃的枝干横斜,星河灿烂,清辉皎皎,落满人间门。
燃灰看了看那玉盘一样又大又圆的月亮,有点想吃月饼了。
正在怀念月饼,身后人冷不丁开了口。
“师兄。”朝邺轻声说,“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燃灰心念一动,没出声,安静听着。
“来人间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