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在看什么?”
纱窗边, 燃灰眺望远方,目光出神。朝邺紧跟着望过去,只能看见一如既往的焦黑。
听见魔尊近在咫尺的声音, 燃灰双目微微一闪,片刻后轻声道:“无事。”
怎么能无事?
朝邺脸上挂着笑,眼里却毫无笑意。
这几日,苏燃灰看自己的视线明显躲闪,刚略微融化的态度又恢复了原样, 这让朝邺无法不多想。
他努力了这么久, 千里长征走过大半,眼看着苏燃灰终于迎着自己走了一步, 却突然又往回猛退两步,换做是谁都难以忍受。
心里急得发疯,朝邺面上却强撑出毫无异样的神态:“可是看此地景色腻烦了?不如我陪师兄去人间逛逛, 就当作散心解闷。”
燃灰照旧语气淡淡:“不必。”
本想直接离开,却被朝邺拦下,语气绷得很紧:“老是这样不肯同我多说, 我怎么知道师兄想要什么?”
想起什么, 他视线略微一暗, 又立刻补充:“只除了楚逢。”
魔尊觉得自己当真有了长足进步,如今已经可以面不改色说出楚逢的姓名。
燃灰:还要他说多少遍, 他和原书受之间八竿子打不着。
见苏燃灰神色逐渐冷下来, 朝邺心口一跳,突然拉起他的手,五指一根根抻开,紧紧贴到自己左胸前。
隔着华丽的布料,可以清楚感受到手下有力的跳动, 咚咚作响,一声比一声快。
心脏是魔族最脆弱的位置之一,即使是原主,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也完全可以轻易把魔尊杀死。
朝邺此举,便如同猛兽暴露出自己的喉头。
燃灰修长的手指僵住,想收回却被朝邺按得动弹不得,再也维持不住冷淡表情:“尊上这是何意,嫌自己活得太长么?”
朝邺并不怕他色厉内荏的威胁,垂着密密的眼睫毛,语气闷闷,一幅很低落的模样:“师兄为了楚逢对我如此狠心,我这里都裂成了一十八瓣,好生疼痛,倒不如直接让它碎了,给我个痛快便罢。”
燃灰:“……”
怎么开始装起可怜了。
男主一个肩宽腿长的成年男子,用这种语气说话,简直违和到了极点。
他抖落鸡皮疙瘩,僵硬地强行抽回手指:“尊上不要多想。”
朝邺却不依不饶,他十分敏锐地注意到苏燃灰的不自在,眸色一深,越发落寞:“那师兄为何始终不肯同我说心里话?师兄难受了,我就要比你还难受一百倍,师兄就当是心疼心疼我也好。”
左一口师兄右一口师兄,似嗔似怨的神态看得燃灰头皮发麻,简直不像演的。
朝邺铁了心要让他把话说清楚,又被纠缠好一会儿,燃灰终于半推半就说出了真实想法:“若是在凌霄阁,这个时景,已该有寒梅可赏。”
朝邺身形一僵:“……寒梅?”
他回过神,表情若无其事:“凌霄阁还有寒梅,我竟不知。”
燃灰一本正经地点头:“不错,腊梅。”
魔宫里什么都有,却半点花草也无。
魔界环境恶劣,花草难以生长还可以理解。但即使是金碧辉煌的魔宫,也只有几株可怜巴巴的万年青勉强算是植物,花朵更是连个影子都没见过。
放着如此好的装饰品不用,那问题必然出在魔宫主人的喜好上。
心神电转,燃灰神色中流露出两分恰到好处的怀念,难得有兴致同朝邺多说了两句。
“过去冬日里,我最爱同师弟们在梅下练剑。北风吹落一朵梅花,便得出剑,待梅花落地,剑气须得顺着花瓣将梅花分成五瓣,其他地方丝毫不伤才可。”
这还是苏燃灰第一次跟他讲起自己从前的事,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柔和,魔尊几乎听痴了,脑海中浮现出白衣仙人在月色雪色下翩若惊鸿的身影。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