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温柔,实际上一颗心早就冷透了,陷在自己给自己的惩罚里,不见天日。
迎着丈夫关切的目光,林萧落回过神来,怅然摇头:“……我没事。”
“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要是他还在的话……”
见云总缓步离开,宾客如潮水般退散,自觉给他留出通道。
两人刚刚的交谈声没有被周遭宾客听见,有个不知情的人好奇问起:“说起来,云总年龄也不小了,身边怎么从来没有过女伴?”
“他这么出众,脾气又好的钻石王老五,肯定有不少人追求吧,怎么到现在都单着,孤家寡人……”
本以为这应该是个喜闻乐见的八卦,没想到所有人全都沉了表情,讳莫如深。
不知情的人很茫然,不明白为什么没人回答,难道大家都不喜欢豪门八卦?
他又问了几句,最后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了,言简意赅地提示:“你没看过云总的访谈?”
“他亲口承认过,自己是有爱人的。”
“而且他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什么意思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人愣了,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可是……可是云太太,从来没有出现过啊?”
说得这么笃定,你们都见过不成?
回答他的人叹了口气。
等云曳的身影彻底离开,再也看不见半点,他才低声道:“……因为他已经去世了。”
所有人都知道,云氏集团的掌权者,有个深爱的同性恋人。
每当提起他,那双眼中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光辉,和无穷无尽的温柔。
即使对方从来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也没有人敢质疑那个爱人的存在。
因为没人敢招惹一个清醒的疯子,
也没人敢接受他温柔却不留情面的报复。
-
从林萧落的婚礼上出来之后,云曳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趟私人疗养院。
这是云曳本人名下的财产,疗养院的客户也只有一个人。
已经到了黄昏,天边染上烂漫的金黄,疗养院里种着大片大片的枫树,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被护工推着,在树下看风景。
她合着眼,腿上披了条毛毯,像是已经睡过去。
云曳踩在落了满地的枫叶上,他手里搭着西装外套,慢慢走到老人面前蹲下身,柔着声音道:“伯母。”
“我来看您了。”
像是从瞌睡中醒来,陆母这才睁开了眼,下意识喊了句:“燃灰?”
喊出这个名字,她才像是反应过来,对着云曳笑笑,笑容慈祥:“小云来啦。”
云曳温柔地垂眸一笑,没有计较陆母的叫错,站起身来让护工回去休息,自己亲自推着轮椅,陪着陆母在院子里散心。
一边走,一边低声和她分享今日份的见闻。
语气低沉柔和,娓娓道来。
“我今天工作不忙,去参加了林萧落的婚礼。”
陆母花了点力气才回想起来林萧落是谁:“哦,是那个小姑娘……是个好孩子。”
“结婚好,结婚好……她今年多大啦?”
云曳轻声回答:“三十一岁。”
“三十一了。”陆母重复了一遍,问云曳:“你今年多大啦?”
云曳声音平缓:“伯母,我今年三十一岁。”
“三十一,三十一……”陆母喃喃,枯瘦的手指放在扶手上,茫然地看向晚霞。
云曳也跟着看过去,任凭金光挥洒在雕塑般的眼角眉梢,静默着没说话。
那一瞬间,他们都想到:
如果有个人还在的话,应该也已经三十一岁了。
良久,陆母叹息似的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气:“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功夫,就十年啦。”
云曳温柔地应和:“对啊,十年了。”
“小姑娘都长成大姑娘,谈婚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