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身体一僵,瞬间恍若置身冰窖,四肢冻得一片僵硬。
她转向贺寒川,低着头说道:“贺先生。”
他怎么会在这里?
贺寒川轻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她受伤的右腿上,眉头微乎其微地皱了皱,没再出声。
他的目光恍若实质,如曾经那根球杆一般,一寸寸打在向晚的腿上。
她鼻翼上起了一层薄汗,蝶翼般的睫毛微颤,那句‘您有什么事吗’含在舌尖许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恨江戚峰、江清然,也恨贺寒川。
可对后者,除了恨,更多的是怕,深入骨髓的怕。
“不想要你的腿了,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这么麻烦。”贺寒川收回目光,轻嗤了一声。
“没有。”向晚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有汗水顺着脸颊滑下,“病房里太闷了,我只是出来开下窗户,现在就回去休息。”
她转身走到病房前,开了窗户,准备开门
进去时,顿住了——
身后的人亦步亦趋跟着她,现在也站在病房门口。
“贺总……有事吗?”向晚低着头,参差不齐的短发遮住了眉尾的疤痕,只露出苍白的小脸。
贺寒川垂眸看着她的发旋,微怔了下,“有点渴,我进去喝口水。”
“实在对不住,晚上的饭太咸,为数不多的热水被我喝了。”向晚微攥着衣角,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
向家早就当着贺寒川的面说跟她断绝关系了,可哥哥现在却躺在她的病房里。
她不关心向氏会怎样,但她不想牵累哥哥。
贺寒川微挑了下眉梢,抬起她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向晚被迫看着他幽深不见底的眼睛,身体无法控制得轻微颤抖。
“向晚。”他捏着她的下巴忽然靠近。
他的俊脸在眼前渐渐放大,她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心跳忽地飚速,似是要跳出胸腔,她不敢再看他,低垂着眸子,右脚向后退了一步,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贺寒川一只手突然放到了她身上,箍着她的送到自己跟前。
两人体四目相对,却仍旧无法遮掩他眼底的淡漠和她眼底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