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年回到镇北王府后,就直奔文津阁,和第一谋士宋无咎展开谈论,研究按察使蒋放的逃跑路线。 而镇北王却一脸的不在意,背着手,缓缓走出门,溜溜达达,就像是一个寻常人家的老头,不参与其中,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 曾经大名鼎鼎,威震大虞的战神王爷,如今却是甩手掌柜的模样,很多事完全放心地教给陈斯年去搭理。 陈斯年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专注地和宋无咎在地图上推演起来。 后者手里拖着烟袋锅,吧嗒吧嗒地抽几口,青烟缭绕,眉头紧锁道: “蒋放从盛天南门走,出幽辽,去往胡然省,一共三条官道。” “其中最为宽阔平坦的那条,一路上关隘无数,守将更是大多出自长山大营,绝对不会放行,他必然不能选。” “相对崎岖的那条,用于战时奇袭,当时也是草草修建,并非用于潦草运输,一路上郡县较少。” “第三条,则是羊肠小道,蒋放此番出逃,所带的金银财宝必不在少数,光马车就四五架,若是走这小道,只怕是半日内就会被追上,我认为他不会那么傻。” “如此来看,他最可能走第三条,但也不排除对方犯浑或者兵行险着,斯年,你怎么看?” 陈斯年托腮思忖,盯着舆图,半晌后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反问道: “宋先生,你以为蒋放此人如何?性情如何?” 宋无咎又吧嗒几口,整个文津阁内都飘散着青色的烟雾。 缭绕朦胧之中,他眉头紧锁,咳嗽几下说道: “此人从京城来到幽辽,在此为官多年,不说任劳任怨,也算是给幽辽百姓办了一些事。” “但暗地里贪污的钱财,更是难以想象。” “最开始,王府这边并没有找到实际的证据。” “直到他在幽辽为官的第三年,才因为一件杀人案,收受城中富豪五万两银子,承诺将对方儿子大牢里捞出来,才被暗自发现。” “可见,此人性子还是相对小心的,起码比布政使谨慎。” “可惜,有钱能磨推鬼,贪婪的本性还是会暴露。” 陈斯年认真地听完,微微颔首,大拇指和食指揉搓着衣袖,思索片刻后: “既然都有可能,那就三路同时派兵追击。” “他出逃到胡然省,有人接应不说,路上一定会带随从和家仆。” “两路各五百人,保险些。” “我独自令一百人,走宽敞的大路。” 宋无咎眼里闪过一丝赞许: “姑爷为何要走大路?” 陈斯年神秘一笑: “大虞的官家,向来都心存侥幸,大多数都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宋先生你也说了,保不齐他兵行险棋。” “况且,再厉害的将士,也抵不住大批大批的银子。” “蒋放出手阔绰,沿路抵达关隘,自然是会打点。” 宋无咎不由得摇头苦笑: “你这是不相信长山大营走出去的将士,若是被王爷听到,他肯定会不悦的。” 陈斯年却是耸耸肩,一脸轻松和无所谓: “我不是不信任将士。” “我是不相信人心。” “面对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