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陈斯年正准备和夫人就寝的时候,冬荷敲响玲珑阁的房门。
“姑爷,二小姐,有要事。”
魏淼点了点头,陈斯年起身穿好鞋子,披上一件外衣去开门。
月光下的冬荷,亭亭玉立,带着一股清丽孤单的美。
“怎么了,冬荷?”
“大晚上的不睡觉,真想通了?要来当通房丫鬟?”
冬荷好像没听出来陈斯年在开玩笑,反而回想起当初在满月楼里,陈斯年为了她狠狠收拾吴厚德场景,小脸满是认真之色,最后眼底闪过纠结还是摇了摇头:
“姑爷,这件事……冬荷还没下定决心。”
“这次来是告知您,吴厚德的父亲,吴狄,要在吴府庆祝生辰,大摆宴席,届时幽辽各地官员都会到场。”
“他也给王爷送来请帖,但王爷没打算参加,想让您代替参加。”
“您要是不想参与此事,那我便去回绝。”
陈斯年没着急表态,而是好奇地问道:
“吴厚德的爹?”
“哦,我想起来,之前在渔夫传回的情报上看过。”
“他和他哥吴天不同,没有做官,但在三山郡做生意,混得风生水起,腰缠万贯。”
“吴天和吴狄两个兄弟,一个位极人臣,一个富甲一方,呵呵,有点意思。”
“不过他才多大岁数就过寿?到六十了?”
冬荷摇了摇头:
“五十三,所以这次的宴席名义上是过生辰。”
陈斯年微微颔首,接过冬荷手中的请帖,撇嘴瞧了瞧,又抬头道:
“明日我过去瞧瞧。”
“既然人家送请帖了,就有意邀请我们。”
“不出所料,这次肯定是鸿门宴。”
毕竟上次,陈斯年把吴厚德的手指剁了,当时在场的是他大伯吴天,这次是吴天他爹亲自上场。
冬荷微微躬身,退后几步准备离开,但忽然想到什么,又道:
“姑爷,王爷还要我传话。”
“小心按察使。”
一阵风吹过,陈斯年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衣,吸了吸鼻子道:
“好,我明白了。”
“你且早些休息吧。”
冬荷退后几步,融入黑暗。
陈斯年转身和夫人简单说了几句,然后便径直来到文澜阁,查询按察使等和吴家来往密切的官员。
不查无所谓,一查吓一跳。
一张紧密的关系网,徐徐展开。
大半幽辽省的官员都参与其中,盘根错节,几乎都是利益集团的意愿。
为首的吴天,早就遭人多次检举。
但镇北王一直念及已故王妃的旧情,哪怕是这些人算是王府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吴天的弟弟,就是明日宴席的正主,在三山郡的生意已经扩张鲸吞到三山湾。
“怪不得……”
陈斯年想通了,为何镇北王会派自己去参加宴席。
三山湾,幽辽省的出海口。
自此乘船,能直达胶鲁省,中间还经过天擎宗所在的蓬莱岛。
三山湾具有战略意义,是日后幽辽铁骑水路南下的重要出路。
如果三山湾这种战略要地掌控在吴家手里,那日后镇北王出兵可就是受吴家的制衡。
更为重要的是,最近有传来,吴家内有反意。
就是不知吴家是要继续往北投靠马斯,还是联系上京城,与皇家沆瀣一气。
不管哪种选择,他们都要被收拾。
加上前几日陈斯年剁手吴厚德,吴家反意更浓。
这要是镇北王想把对方往绝路上逼。
吴家的贪得无厌,终于让镇北王下定决心,壮士断腕。
陈斯年端坐在桌案前,一边看着各类卷宗,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在脑海里思考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