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打心眼里不想带着元老贼,他还非要去不可。
第二天早上起来,元老贼特意换了一身蓝布唐装,头发用发胶倒背在头顶上,那叫一个油光崭亮,脚上踩着一双老头绵,手里拿着一根玉石嘴儿,枣木杆子铁烟袋。
他那烟袋杆子,懂行的人看,一眼就能认出来,那叫“赤金檀”。是用了六十年以上枣木心做出来的好东西。
他这是要去干什么?
去了跟人家炫富吗?
我不让他去,他就不告诉我青煞口在哪儿?
逼得我没办法,只能带上这么个累赘。
等我到了匣子岭,才知道要是没有元老贼带路,我一时半会儿,还真就找不着老叶家。
他家住那山腰子,不愧是出过土匪绺子,不仅地势险要,而且极为隐秘,没有点好体力,走到那都费劲,更别说把人找出来了。
我离着老远就看见了横在他家院子里“青-龙木”,那块木头比元老贼说得还要神异,鳞甲俱全,张牙舞爪,乍一看就像是横在山上恶龙,随时都能暴起伤人。
可是,这个院子风水却不像元老贼说的那种“聚煞集怨”的所在,而是用了“青-龙挡道”局,把青-龙木改成了挡煞的阵法。
元老贼倒背着双手站在那家院子前面端详了好一会儿,脸色凝重地道:“这个叶老鬼,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院子的风水设计得霸道哇!”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去问元老贼,这房子到底有什么玄机,就听见有人说道:“两位是来找人的么?”
我顿时警惕了起来。
说话那人距离我五米不到,我却没发现对方接近,那个人修为大概跟我不相上下。
等我转过身时,却看见了一个二十多岁,梳着狼尾发式,身穿素色运动装,手里提着一把苗刀的男人。
对方虽然皮肤白如羊脂,看着有几分男生女相,眼神中的凌厉却让我感到了危险。
他是刀客,真正的刀客。
只有刀客的眼神,才会如此冰冷,凌厉,目光所致必是刀光所致。
我还没说话,元老贼就转过了身来。
这时的元老贼,一改过去的慵懒,随意,两只眼睛亮得吓人,盯着让人看的时候,就像是一只要捕食的老鹰,让人见了就心里发毛。
对面那个青年,在元老贼的逼视之下不仅不慌,还轻轻将手搭上了刀柄。
元老贼忽然笑了:“不错!不愧是叶老鬼的孙子,换成别人早就被我吓尿裤子了。碰见我,不觉得害怕,还想着还手的孩子,你是头一个。”
元老贼的声音没落,我就听见有人从远处走了过来:“我孙子,肯定不会被吓尿裤子。不过,你今天不尿裤子,就别想从我家门口走出去。”、
我稍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浓眉大眼,面方口阔的老头踩着松枝从远处走过来,对方每一步都踩在了枝叶上,脚底下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他就是叶老鬼?
叶老鬼走得不快,身上却像是带着风,越往前来就越让人觉得身上发冷。
元老贼不紧不慢地说道:“云从龙,风从虎,这猛虎步走得不错嘛!”
“你不是专门巡山找人的看山狗。你是,座山虎。这青煞口,是你当年的手笔吧?”
叶老鬼冷笑道:“看山狗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相提并论?这青煞口是我的手笔又如何?你有意见?”
我心里顿时一沉:这个叶老鬼真是座山虎?
当年,东北匪患横行的时候,只有绺子里的二当家,四梁八柱里面的顺天梁,才敢叫座山虎。
那可是能在术道上横行无忌的顶尖人物。
这下更麻烦了,我一会儿,总不能把元老贼扔了自己撒丫子逃命吧?
叶老鬼气势如虎,元老贼却是不慌不忙地摘下烟袋,慢条斯理地往里按起了烟丝:“叶老鬼,到了咱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