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和周大妹,前世自己从来不曾亏欠任何人,唯独亏欠自己的妻儿。
想到这一世还要和她们没完没了的纠缠,心里恨不能跟她们一刀两断?可是这种血缘上的牵绊,不是你想割裂就能割裂的。
程吟雪轻轻握着周致远的手,心疼的看着丈夫,心疼丈夫受制血缘桎梏无法反抗,只能被糟践、被吸血。
谁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有些事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改变,有些事却不能!
“这被子你拿去吧,我不要了!”看着糊了一大团眼泪鼻涕的龙凤呈祥被面,程吟雪已经不想要了。
“哼!本来就不是你的!你以为你是谁?谁稀罕你的施舍?!”周母用力的擤一把鼻涕甩地上,抱着被子和周大妹走了。
已经陆续有人来保管室,看着周母抱着儿媳妇的嫁妆往家里走,都很好奇。
“吴草丫,你咋把你媳妇的嫁妆抱回来了?”罗阿婆坐在屋檐下,看着周母母女俩回来。
罗阿婆是罗大叔、罗老幺的娘,跟周家是隔壁邻居,昨天也去吃了席的,自然知道这是女方带过来的嫁妆。
周家大房、三房在周氏族人聚居的周家湾住,不在红旗大队。
“这是我儿买的,我不该拿回来?”周母不在意到。
“那你儿子媳妇盖啥?”罗阿婆看着这个糊涂娘直摇头。
“盖啥?不是还有一床吗?”周母觉得罗阿婆老糊涂了。
“唉!吴草丫,哪有你这样当娘的?!”
知道周母叫吴草丫的都是老人了,稍微年轻的喊周母要么是‘周老婆子’,要么是‘致远娘’。
“我咋当娘的?我这不是替翠花着想了嘛,致远那个败家玩意就知道给外人买,自家妹子啥都没有!我要不去闹一闹,连这床被子都捞不到呢!”
周母得意洋洋显摆自己的战果。
“吴草丫,你可真有本事!欺负才进门的小媳妇!做你媳妇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罗阿婆一直看不惯周母的自私和不要脸。
“唉,老太婆,你咋骂人呐!”周母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不该骂?吴草丫,你真不是个东西!别人不知道,咱两家多年的邻居,你是个啥人我还不知道?”
“我是啥人?”
“啥人?你就是个自私自利、没有心的人!致远爹对你那么好,你都逼死了他!你就是个没有良心的。”
“老太婆,你在乱说啥?老糊涂了!”
“我是老了,可还没老糊涂!当年为了让你们母女吃上一口干饭,致远爹拖着病体去挑炭,一天走几十里的路挑炭换来的一碗白米饭全给你们母女吃,他却只喝一碗清水稀粥。
你从未想过分一口干米饭给他吃!还抱怨米饭不够!活生生把你男人累死!你呀!真不是个玩意儿……”罗阿婆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