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头顶传来周致远低沉、愉悦的声音,程吟雪从沉沉睡梦中醒来,看到窗外天光大亮。
“几点了?”程吟雪一时判断不出是几点。
“六点过十分。”周致远看了看手表。
俩新人旧芯子,习惯了有周致远陪伴的程吟雪昨晚睡得安稳踏实。
“估计你娘快到了,我得赶紧起来,免得她那大嗓门瞎叫唤!”程吟雪说着起身准备穿衣服,忍着浑身酸软。
“再睡一会儿,不理她。”周致远浑不在意,伸手拽着程吟雪往怀里拉,自家老娘是越搭理她越来劲。
“不行,这里不是家里,这里是大队保管室,一会儿就有人来来往往,你娘那嘴又不把门,啥话难听说啥,你不尴尬我尴尬!”程吟雪推开周致远,三下两下穿好衣服。
“盆里有热水,刚打来的。”周致远歪躺在床上,看着妻子手忙脚忙的洗漱,牙膏早已挤好,水杯的水是温热的。
“知道了。”程吟雪端着水杯去门外刷牙。
几十年早已经形成习惯,洗脸漱口的时候会把程吟雪的那份备好。周致远早已起来收拾好了,军人的作息时间规律,到点儿准时醒。
昨晚餍足,这会儿周致远气定神闲,静静享受二人世界的美好时光。
“咣咣咣,还在睡!啥子人哦,光天大亮的还夹在一起,不害……!”门外响起一阵猛烈的捶门声,紧接着是一阵高亢的叫骂声,在寂静的保管室外突兀的响起。
“咣当。”程吟雪拉开门,定定看着周母。还真巧,这早不早晚不晚的,刚进屋周母就来了。
“臊!”周母没想到程吟雪这么快打开门,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才起来?”
“是啊。”
“你就是这样做人媳妇的?我这老婆婆还得亲自来喊你这新媳妇,等你做好饭,我不得饿死啊?”周母呱呱呱呱一阵瞎叫唤。
“娘,大清早的啥事?跑这里来吵吵吵,不怕被人笑话?”周致远看自家老娘无事找事的样子很无语。
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非得无事找事,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她才开心,实在想不通她脑子是怎么想的。
“有啥怕人笑话的?又不是我!家里还等着新媳妇去做饭呢。我也是命苦哟,娶了儿媳妇还得受苦!”周母一拍大腿,又要来一段。
“别别别,你老精神可真好,大清早的就唱念俱作,能不能消停一下。”程吟雪见周母拍大腿赶紧打断,不让老婆婆带节奏。
“嘎?!”周母被突然打断,一下子忘了要说啥,顿在那里,想不起刚才说到哪里了。
眼睛瞟到屋里的东西,那条龙凤呈祥的棉被胡乱的摊在床上,应该是昨晚俩人用了;另一床花开富贵没见着。
周母推开程吟雪,几步上前把龙凤呈祥的棉被翻开看有没有脏污,然后手脚麻溜的折叠好,抱着就往外走,边走边指挥程吟雪:“那一床呢?把那一床也抱上,致远你也别闲着,挑一担谷子,走!”
“抱啥?走哪儿去?”程吟雪没明白。
“抱啥?不是还有一床吗?一起抱走啊。”
“抱哪里去?”周致远也没明白。
“当然是抱家里去啊,这喜宴也过了,东西也该收起来了,等将来你妹出嫁的时候做嫁妆正好!可不能给弄脏了。”
“娘,你学过打算盘?”
“什么学打算盘?”周致远冷不丁的问话,把周母问懵了。
“没学过打算盘?那你咋把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这些是雪儿的嫁妆,你凭啥拿走?还要拿去给大妹做嫁妆,你的脸呢?”
“你这逆子!咋的,睡了一晚上就偏着你媳妇了?这嫁妆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家的,要怎么处理我说了算!”这么多好东西,周母一辈子都没享用过,凭啥儿媳妇享用?
“娘!你还要点儿脸不?当年爹娶你是不是我奶第二天就把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