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志,麻烦你把刚才的资料给我,我们主任要审核一下。”妇女主任过来,有些抱歉的向周致远要资料。
“可以,拿去吧。”周致远和程吟雪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将资料交给妇女主任。
妇女主任拿着资料又进了主任办公室。
还是如前一世,卡在秦世贵这里,不知他要整什么幺蛾子?
“放心,我都准备好了的,不用担心。”将程吟雪有些焦虑,周致远拉住程吟雪的手,轻轻用力捏了捏轻声道。
办公室里秦世贵透过半遮半掩的窗帘,已经看到周致远和程吟雪。
自打十年前周致远参军走了后,秦世贵就没再见过周致远,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那时的周致远瘦小、斯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状。
如今秦世贵再一次见到周致远,终于理解为啥自家姑娘一直痴痴暗恋周致远了,皮相生得好,如今高高大大,一身板正的绿军装,光站在那儿就仿佛是一道光,吸引众人的目光。
心中不禁后悔该顺着女儿的心意早早上门提亲,这会儿哪还有程家姑娘啥事儿。
秦世贵这会儿已经忘了拖后腿、吸血蚂蟥的周家人了,沉浸在失去足以光耀门楣的金龟婿的心痛中。
拿着资料越看越心痛,周致远居然已经是副团级干部了!前途真的不可限量啊!心好痛!
等了有二十来分钟,妇女主任出来,抱歉的通知俩人,不能办理结婚证。
“为什么?”周致远问。
“周同志别激动,你的资料没问题,所有手续符合结婚要求。”妇女主任好言解释道,转过来冷声对程吟雪到:“但是这位女同志不行。”
“为什么?”程吟雪一脸错愕。
前世刁难的是资料不全,这一世周致远资料齐全了,又变成自己的问题了?
“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妇女主任眼神有些凌厉,看阶级敌人的眼神。
“我不知道,还请你说清楚。”程吟雪不客气的对上妇女主任不友善的眼神。
“我们主任说了,你是富农成份,不配军婚!”
“呵!什么时候我家的成份变成富农了?”程吟雪气笑了,找不出茬儿了就拿这个说事儿。
程吟雪的父亲解放前勤扒苦做,从一无所有慢慢积攒了一点儿家业,乡下人没文化,也不懂时局,解放前几年见大户人家贱卖田地,以为捡趴活买了十几亩地。
在当时的程氏族人那里算是有宅有地的成功人士,不少日子难捱的亲戚都上门借钱借粮,程父接济了不少远亲近邻。
已经嫁到秦世贵家的堂姑青黄不接的时候挺着大肚,带着三个娃回来借粮食,娘家拿不出,求到堂兄程父这里。
程父心软见不得别人受苦,见堂妹饿得双眼凹陷,三个娃也是腹胀如鼓,实在可怜得紧,从自家嘴里抠出一挑谷子给堂姑。
秦世贵当时是佃农,家里一贫如洗,解放后加入农会,成为农会的积极分子。
进了几天扫盲班后,被分配到公社帮忙,后来提了公社干部,最后当上公社主任。
程吟雪家划成份的时候因为那十几亩地差点被划成地主,所幸当时程父哥俩还没分家,两家孩子加起来不下十个,堂姐们都还未嫁,一大家子十多口人,折算下来最多只能算中农。
工作组见程家老实本分,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开会讨论后划为中农。
但在公社帮忙的秦世贵跳上跳下坚持要将程家划为富农,只是最终没能拗过组织的决定。
两家之间也因此有了嫌隙,不怎么走动。
堂姑也从不提还那一挑谷子的事儿,似乎是从未发生过的事儿。
三年自然灾害,要不是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程吟雪和弟弟也不会厚着脸皮上秦家借粮,当然不出意外是没有借到。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为了搅黄俩人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