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儿,你有什么话说出来就好。在我面前,你什么都可以说。”永琰深情款款地撩起平纭的发丝。
平纭愣了愣,却是垂下了头。她在想。倘若这个人……是永瑆该多好。
可惜,这辈子不会是。下辈子也不会。“妾身在想……妾身是侧福晋的陪嫁侍女。如今妾身每天都伺候爷,倒是侧福晋没人伺候。一个人怪孤单的。”平纭小心翼翼地说。
永琰目光深沉。他自然是知道平纭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让我多去陪她?”
“妾身是觉得,侧福晋怪可怜的。”“可怜?”永琰挑起眉毛,心想又不是我要娶她,明明是她自己要嫁过来的。
次日,永琰赏赐了平纭许多东西,虽然大抵是金银珠宝一类,但还是让众人眼红。平纭却悄悄携了那一半赏赐来到了凝裳处。凝裳正坐在铜镜子前描眉。纤纤细手执着炭条,描画着柳叶眉,倒像是在诉尽说不完的许多愁。
平纭还不知道,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见凝裳。
“妾身给侧福晋请安。”平纭轻轻道。凝裳悠然转身,看向平纭这个最近受尽宠爱的格格身上,竟然是许多怜惜之情。
她面容性情都不出众,想她一路走来,靠的一是家世,二是平纭。
“你我之间,不必拘礼。”凝裳亲手把平纭扶起来,平纭的眼眶有些湿润。“妾身知道侧福晋的难处……这是妾身送给您的……”
一盏琉璃桂花灯,两个和田玉镯子,还有各色发钗金银。“看得出来,你很讨永琰喜欢。”凝裳的言语很是温柔,“比我争气多了。”
“妾身讨不讨十五爷欢喜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侧福晋您。妾身实在是挂心您。”
“是啊,一个女人,光有地位没有宠爱,也是很可怜的。更何况,地位也离我好远……”凝裳微微抬起头来。额娘让她去争一争皇后之位,她虽然不贪恋荣华富贵,可是家族的利益让她不得不前行。
“侧福晋莫要如此想。现在十五爷虽然失势,但未尝不会东山再起。这皇后之位……只要拉下喜塔腊微沐,您未尝不是皇后!”平纭说的铿锵有力。
“可是。你也是知道我的,很多事情也不知如何去做。”凝裳说道。她突然后悔,后悔来到这里。她本应该寻个寻常人家,做个主母,倒也不至于在此勾心斗角。
可是,一切都晚了。
平纭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了花园的假山。她素来颇为敏感,如今见贯雪走了过去,便偷偷躲在山后面偷听。
原来是贯雪和那个季御医。两个人打情骂俏地好不成体统。她甚是厌烦,刚欲抬脚离开时,却听见贯雪说道:
“这封信务必要交给和大人,你要亲自送到他手上。今晚福晋和十五爷要去贝勒府,这件事情你务必要做好。”
“是了。请福晋和十五爷放心。在下会亲自交到和大人手上的。”季淮恭恭敬敬地说。
平纭大惊失色。什么?和珅和永琰他们有书信来往?怪不得没有人发觉,原来是喜塔腊微沐做了挡箭牌。
只是,他们会说什么?万一对主子不利呢?想到这里,她浑身冒出了涔涔冷汗。不行!一定不能让他们影响了主子的千秋大业,主子已经是皇子最为尊贵的成亲王了,离太子只剩一步。不能让他们毁了主子!
“信……书信……”想到这里,平纭攥紧了拳头。
夜色降临,布谷鸟在枝头发出渗人的布谷声,让人禁不住打寒颤。平纭躲在墙角,看到微沐和永琰携手出了府的大门,径直上了马车。“很好,你们终于走了。”平纭冷冷一笑。她此时此刻一身黑衣,还带上了黑色面纱,只露出双眼。不光让人认不出来,还难辨雌雄。
她开始了她的行动。三步两步溜到了青浠阁——她倒是要看看,那都是些什么书信!微沐的卧房此时此刻只有几个乳母婆婆,围着小小的棉若打着瞌睡。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