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禾目光扫过,犹豫了一下,才道:“我一直不曾问过,只怕触及你伤心事,但公仪蕤续脉之术进展不小,若你……”
琴无暇轻笑,目光扫过她身侧,脸色又略微一僵,很快又恢复无常。
他摇头道:“多谢前辈,只是……不必了。我年少之时心高气傲,目中无人,险些死过一回,倒是想通了很多事,有些东西,当
真失去了,也不是那样要紧……还有其他。”
他说完,低垂着眼,看向一旁的泣月。
“泣月比我更有天资,日后她做掌门,我一旁辅佐,别无所求。”
“唉,我都说了,我……”泣月正要叹气,看到琴无暇眸中失落,又把话咽了回去。“也罢,听你的。”
虞禾得到泣月的消息后,没有立刻传回瑶山,直到将人救出,先将人带回悔过峰,给了泣月几天时间确认心意。直到得了她的允许,才让琴无暇来栖云仙府领人回去。
她本来想着,要是泣月真不愿意跟琴无暇成婚,她是绝不能让她违背心意,即便得罪瑶山,也要保她自由之身。
琴无暇不上悔过峰,只是在山门外不眠不休弹了三日的琴,十指磨得血肉模糊,琴弦都染得血红一片。悔过峰的弟子无不心惊,连鹤道望都有些烦了,让虞禾赶紧把泣月送下去。
琴无暇生得貌若仙子,在悔过峰下因疲累而神色恹恹,美人多病更令人怜惜,连虞禾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全悔过峰,只剩谢衡之不为所动,冷漠地表示:“装模作样,吵死了。”
谢衡之有不满从不忍着的,当日虞禾要出外务,想跟其他弟子一般再看上病美人两眼,故意从山门走过。谁知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快步朝琴无暇走过去,一声不吭拔剑就要劈琴。
琴无暇爱琴如命,顿时与他过起招来。
虞禾本来转身都要走了,听人说打起来了,好奇地拨开人群要看,便看遍问:“谁啊这是,好端端怎么欺负人呢?”
一旁弟子认出她,忙道:“虞前辈,这……这是你家那位!”
“谢衡之!”
谢衡之修为虽不深,剑法造诣却无人能及,十招便打得琴无暇措手不及,一个回身猛地开始呕血。
不等虞禾上前去拦,忽有一人双剑齐出,将谢衡之的剑势打了回去,一道人影也迅速挡在了琴无暇身前,才一靠近,伏在地上咳血的琴无暇便猛地起身,一把将她死死抱住。
谢衡之收了剑,再不多看二人一眼,转过身便走,冷冷地丢下一句:“带着你的破琴快滚,吵死人了。”
反正最后琴无暇还是让泣月心软,心甘情愿跟着他回了瑶山,都知道“宋筠”是虞禾的弟弟,瑶山当然也没有追究打伤琴无暇这件事,此事便也算作了结。
虞禾想到这一出便有些不好意思,听说了琴无暇回瑶山修养了好一段时日,也不知道再跟谢衡之相见,他心中又是作何感想。
“虞前辈身边,为何不见那位宋前辈?”
泣月冷不丁发问,虞禾猛地回头看向身边,才发现原本站在身侧的谢衡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人潮拥挤,她扫了一圈,竟然真的寻不见他的身影。
“方才还在这儿,怪了……”
“前辈不必顾虑我们,还是先寻到宋前辈要紧,我们也来相助。”
虞禾摆摆手:“不要紧,他在哪儿我都能找到。
”
——
元宵的街市(),人来人往?(),灯影幢幢。
人声脚步声杂乱喧闹,时不时有商户扯着嗓子叫卖,几乎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然而这样吵闹的环境中,袅袅好似也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她个子低矮,勉力拽着一截袖子,扯着对方穿过人流,终于走到一处暗巷,这才拿出法宝,勉强使出术法移行易位,将她和对方送到了最近的郊外。
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