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我的衣裳。”
“多谢。”
霁寒声微微颔首,说:“我失踪太久,要先回姑射山处理事务,有几位弟子有要事前往中州,你与他们随行相互照应,我也好放心。”
“也好,有事我会再找你。”
她说完后,霁寒声轻叹了口气,略显遗憾道:“我那只母虫已死,等下次再见,为你挑一只新的子虫。”
虞禾想到那两只应声虫的死法,摇摇头道:“没事,要找人的法子还多着。”
还是别了,她真怕谢衡之哪一日再发疯,会把婆罗山的应声虫都给杀光。
等虞禾换好了衣裳,顾及到换形术风险大,她学艺不精,只能先戴着幕离把脸遮住。
霁寒声嘱咐了几个要去中州的弟子后,看到虞禾正站在水塘边出神,问:“在做什么?”
虞禾低头看着水中映出的倒影,感慨道:“原来我穿姑射山的服饰是这样的,也不难看嘛。”
没想到五十多年前没穿上的弟子服,如今兜兜转转,还是被她穿上了,只是她人变了模样,这弟子服过了五十年居然连个腰带的款式都不变一下。
“很好看。”霁寒声走近她,将她头上的幕离调整了一下,随后将那层轻纱放下来。
轻纱遮掩下的面容变得模糊,也再不看清她的表情。
霁寒声放下轻纱后,目光却仍注视着她没有移开。
虞禾见他沉默不语,这才想起被谢衡之重伤前,霁寒声曾有一句未说完的话。
想到这件事,她原本平静的心忽然又忐忑起来,紧张到不敢直视眼前的人。好在有一层轻纱遮住了她的表情,让霁寒声不至于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
“路上多保重。”
好一会儿,霁寒声也只酝酿出这么一句。
虞禾听到这话,反而松了一口气,她也回道:“你也多保重。”
说完她又连忙补了一句:“你要出事,没命的可是我。”
霁寒声原本有很多话想说,但时机似乎永远不对,虞禾被谢衡之这么磋磨了一遭,必定是对情爱再无半点兴致,他又何必再去给她添堵。
谢衡之自私自利,只会逼迫虞禾,而他不会成为这种人。
他微抿着唇,一本正经道:“我与谢衡之虽是同族,却是不同的人。”
虞禾点头,脑袋上的幕离也跟着晃。
“你们俩一点都不一样。”她叹息道。
霁寒声只是看着拒人千里,实则平易近人,心怀正道。而谢衡之刚好相反,他装模作样的时候,根本就是个翩翩君子,比霁寒声还要显得温润如玉,本质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自我到了极致的神经病。
临走前,虞禾回过头,挑开幕离上的轻纱,对着霁寒声摆手。
霁寒声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缓缓挪动脚步,一回头,几个弟子全探着脑袋看他。
他一个眼神扫去,弟子们又纷纷转身四散而去。
——
虞禾跟着姑射山的弟子,一路斩杀魔物,终于赶回了中州,随后她寻到机会与他们告别,孤身返回栖云仙府。
待她托人去给鹤道望传了口信后,没多久便有弟子为她放行,将她接了回去。
栖云仙府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然而对她来说,其实也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而已。
她已经不用像以前一样老老实实爬山,可以轻松御剑穿过栖云仙府的辖地,就像她以前仰望的那些剑修一般。
在高空上俯瞰,能看到萍香山的那一块,不知道为什么成了一大块平原。
直到她回到悔过峰,见到熟悉的景致,和一成不变的柴灰色弟子服,才终于生出一种亲切感。
她急急奔去找鹤道望,却见他正在崖边,似乎在对着一只巨鸟自言自语。
“峰主!我回来了!”
鹤道望板着脸回过头,见到她也没露出一丝欣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