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要跟着顾清玄一起回京后, 苏暮把院子里养的霸王鸡和大黄托给隔壁祖孙。
刘老太笑眯眯地看着她,问:“陈娘子要走了?”
苏暮点头,应道:“打算走了。”
刘老太一边摸大黄的头, 一边道:“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 既然打算走了,以后可要和和美美的。”
苏暮笑着回应,说了些感谢他们照料的话语。
刘琴对绒花很有兴致, 她便把剩下的绒花和蚕丝赠予她。
院子还有两三月才到租期, 之前已经付过租金, 只待到期后主家收回去便罢。
花了一两日把这里的所有都处理妥当, 离去的那天早上苏暮在院子里看了许久。
这一两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小院里的平和安宁,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几分不舍,可是她更清楚的明白,她应该走出去。
那所小院, 就如同她的心门。
而今她勇敢地打开心门,尝试着去接纳这个世界。
不管过程是否美好, 她都想去拼一拼,搏一搏, 哪怕玉碎,也要碎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从平城回京千里迢迢, 苏暮尝试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学骑马。
她先是由顾清玄捎带着骑, 后来一步步懂得技巧后,便开始尝试独自骑行,速度慢些不打紧, 她只是想独立。
沿途经过好几天的练习后, 苏暮已经能独自驾驭了。
春日里山花烂漫, 几匹快马穿梭在山间小道里。
苏暮一身胡服, 走在最后,那匹红棕马性情温顺,小跑虽然颠簸,她好歹能驾驭。
山间的风大,吹动衣衫飞舞,苏暮在阳光下奔跑,只觉得刺激,忍不住高声道:“顾文嘉,我在飞!”
“你慢着点!”
顾清玄大声提醒,连忙追了上去。
前头传来许诸撇脚的常州评话,苏暮也跟着他唱,五音不全,跟魔音似的惹得众人失笑不已。
她彻底放开了,□□的马儿飞奔,携带着温柔的春风抚慰自由的灵魂,也不管自己的歌声有多难听,只想肆无忌惮在山间高歌,像只吵闹的山雀。
顾清玄似受到她的感染,也跟着唱常州评话。
那时他们在明媚的春光里恣意驰骋,苏暮一点点加快速度,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速度带动,刺激得她像个二傻子一样再次高呼:“我在飞!”
顾清玄与她并肩而行,看她笑得像个孩子,眉眼里皆是放纵,再也没有了压抑。
他颇觉欣慰,这才应该是她本来的样子啊。
学了这些天,苏暮操控马匹的技巧越来越娴熟,跟马儿的磨合也默契许多。
有时候顾清玄会放手让她飞奔,有时候张和他们会在边上护着。她仿佛不知疲惫,体力好得不像话,跟犯人放风似的,甚至还会跟许诸比谁跑得快。
许诸忍不住啐道:“你这是野人啊,不要命了跑这么快!”
前头的苏暮伏在马背上,身体跟着马儿起伏,只觉得全身上下的毛孔里都透着速度与激情的刺激。
她真的觉得自己在飞!
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翱翔在天地里,不管它是什么时代,不管它是什么世道,在这一刻她真的在飞!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欢愉令她通体舒畅,遵循本心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不再压抑,尽情释放热爱自由的天性。
这一刻她其实是感激的,感激能在这个糟糕的时代里遇到一个充满着温情的男人,他的坚定与强大给了她走出去的勇气。
她就像一个有家长在身后扶持的孩子,可以肆无忌惮去闯荡,因为身后有一双手在默默牵扶,给了她足够的安定与底气。
他是她勇气的来源,更是她放飞自我的坚实支撑。
在他们回京的途中,来了一场倒春寒,京中的顾老夫人不慎中招,咳嗽得厉害。不仅她遭了,忠勇侯也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