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就如同你所言,因为心中有佛,祖母才每年来参拜,你因为陪伴,所以今日才能与贫僧相见。
“这便是因果。
“那女郎离开,必有她的道理,你可否清楚她离去的因果?”
顾清玄点头,“清楚。”
无善:“那你可曾想过留住她的因果?”
此话一出,顾清玄不由得愣住,似有不解。
无善倒也没有点明,只道:“施主仔细想想,一个要走的人,你要如何才能留得住她,留住她付出的一切又是否值得?
“你若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相信很快就能迎刃而解。”
听了他的话,顾清玄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无善点到为止。
顾清玄虽然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却也没逗留得太久。
回到鹿鸣苑时,顾老夫人已经回来了,见他这时候才过来,好奇问道:“文嘉方才去哪里了?”
顾清玄把遇到无善的情形说了说,一旁的小沙弥道:“小侯爷可莫要被无善忽悠了。”
顾清玄:“???”
小沙弥:“那无善是个酒肉和尚,并非我寺之人,因着主持仁善,收留了他一阵子,一张嘴最会忽悠的。”
顾清玄笑了笑,“原是这般。”
鉴于顾老夫人要在寺庙里小住几日清修,迟些时候顾清玄独自回府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坐在马车里,若有所思地摩挲手中的玉佩,仔细揣摩无善和尚说过的话,他说让他想一想留住她付出的一切是否值得。
以及,要如何才能留住她。
这话他是明白的,如果值不得,便无需强求,顺其自然。
如果值得,便顺应心意而为。
可是要如何才能留住她呢?
他自认为博览群书,有芝兰玉树之才,唯独参悟不透这个“情”字。
没有人教他怎么去维护一段感情,也没有人教他怎么去忘记一段感情,只能靠自己参悟。
他想要那个人,可是把她找回来的代价并不容易承受;他想放弃那个人,可是内心深处又不甘心,更无法说服自己向前看,莫要回头。
顾清玄夹在这种矛盾思绪中无法挣脱,备受煎熬。
马车行至丹阳门时,一仆人忽然上前拦住了去路,马夫勒停马儿,许诸皱眉问:“你是何人?”
仆人自报家门,说他们家主人有请。
许诸颇觉无奈,同马车里的顾清玄通报。
顾清玄心里头正烦着,原不想理会,后来想了想还是去一趟,早些把薛华兰打发回府。
无法进府见他,薛华兰只得在外头拦截。
她到底还是不甘心,现在苏暮已经被打发出府去了,她怎么都不信顾清玄会娶李三娘,思来想去,决定豁出去试一试。
顾清玄皱着眉头前往醉香楼,薛华兰早已在包厢里候着。
不到茶盏功夫,仆人把顾清玄请来。
薛华兰高兴地迎了上前,像只天真的小麻雀,“表哥!”
猝不及防见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顾清玄不禁有一瞬间的恍惚。
七八分相似的脸庞冷不丁撞入心底,他喉结滚动,想说什么,终是忍下了。
薛华兰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异常,小心翼翼道:“表哥?”
顾清玄回过神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你寻我来所为何事?”
薛华兰咬唇不语。
顾清玄坐到桌前,露出一脸长辈的严肃。
薛华兰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忽然觉得委屈。她打小就喜欢围着他转,他的成长痕迹几乎奠定了她对另一半的审美。
清俊端方,君子自持,脾性温雅,有芝兰玉树之才。
这男人身上有着她所有期许的美好。
亦或许在年少的时候千万别遇到一个能惊艳青春的人,这样的后果就是往后谁都瞧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