嚅道:“我怎么又要逼死她了?”
周母当即把苏暮教她的话细说了一番,吓得周荣安出了一身冷汗,一时六神无主,恐慌不已。
母子俩连忙回去探情形。
苏暮躺在床上,一副没有精神的病歪歪样子,周荣安瞧了头大如斗。
二人出去后,周母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倘若她在家里有个万一,周家不是大祸临头了吗?”
周荣安眼皮子狂跳,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拿不出个主意来。
晚上苏暮还是没有用饭,周荣安见端出来的饭食,整个人都神经了。
周母既心疼他,又想发笑,不敢露出马脚,只能忍着,满脑子都是她那五两银子。
要知道五两私房钱对于周母来说无异于是一笔巨款。
这个家是周荣安在当,他打小穷怕了,看钱看得紧,也很抠门,周母很难从他的荷包里掏出私房钱来。
再加上屋里所有日常开销都是周荣安在采买,她自然没有机会捞到钱银,如今好不容易从苏暮那里刮来油水,怎能不高兴?
苏暮接连四五顿饭没吃,彻底把周荣安逼疯了。
怕她真死在周家,他忙让自家老母去问她到底要怎样才能解决问题。
周母把苏暮的意思传达了一番。
一开始周荣安并不同意,后来仔细琢磨似乎也觉得可行,再加之周母的游说,两人商议了许久,总算达成了共识,愿意放苏暮走。
周荣安从别处借来笔墨,让苏暮亲自写一封和离书。
此前顾清玄曾逼着苏暮学四书五经,写简单的和离书不成问题,只要把字迹写得丑一点就好了。
落笔签字画押后,这份和离书会留在周家保他们平安。
周荣安识不了几个字,只把那份和离书收捡好。
如果要送她离京,需得路引才行,二人都是普通的良家子,又有户籍凭证,办理路引只需要两三日就能拿到手。
这期间周荣安请代写家书的先生给他写一份和离书,又把苏暮写的那份拿给先生看,确定没有问题了才作罢。
最后周荣安自己的那份和离书交到苏暮手里,双方互换和离书以备日后用上。
苏暮要求他护送自己出京畿,走水路回常州。
周荣安满口应承,只要能把这尊大佛送走,让他干什么都行!
拿到路引后,苏暮耽搁了一日,把身上的钱银存储到了一家售卖布匹的商铺。
按说柜坊更为保险些,她偏选择了颇有风险的私人商铺,也就是飞钱。
此举也是避免在京中落下痕迹。
所谓柜坊,相当于现在的银行,只要拿了他们提供的票据,就可以到另外的支坊提取钱银。
京城里的柜坊就那么几家,若有心查下来,根据柜坊提供的线索很容易把她捉住,她留了个心眼,走了偏门。
京中除了柜坊可以存储外,还有很多私人商铺也可行使,这就是所谓的“飞钱”。
飞钱有两种,一种是官方的,一种则是民间私人商铺。
顾清玄是官,她自然不敢走官方。
万一他找她问罪,不就是送上门让他捉吗?
在离京的头一天晚上苏暮偷偷给了周母五两银子,可把她哄得高兴。
次日天不见亮周荣安就租来一辆马车把她载走,苏暮带着轻便的包袱,心情雀跃。
早上人流不多,马车走得飞快,抵达坊门时晨钟声响起,各坊开启。
马车进入主干道,一路飞奔驰骋。
周荣安驱赶马儿飞奔,心情比苏暮还要激动,他可算把这烫手山芋丢出去了。
这些日坐立难安,满脑子都是大祸临头的焦灼煎熬。
如今把这祸害送出京畿,只要她登上回常州的客船,他便可以喘口气儿了。至于她在路上会经历什么,他一点都不想管,只想躲得远远的。
早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