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响雷阵阵, 时不时有闪电在附近徘徊。修长指尖落到她的手背上,低沉嗓音响起,“你这双手, 着实大胆。”
苏暮没有吭声, 知道他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故意撩拨地摸了摸他的腹部,掩藏心机道:“郎君可喜欢?”
顾清玄冷哼, “媚主的小伎俩。”
苏暮撇嘴,既然说她媚主, 那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媚主。
她忽地松手,细软的小爪子不安分地往下滑动。
顾清玄忙把她捉住, 声音听不出情绪,“不老实,该砍。”
苏暮闷笑出声, 又娇又淘气。
顾清玄握住她的手,指骨纤秀,指甲圆润, 因着是婢女,平时会干活,自然比不得京中贵女们那般养尊处优。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却屡屡挑动他的心弦。
它勾过他的颈脖,捧过他的脸, 现如今又揽他的腰, 并且还放肆地乱摸。
着实不老实。
书房的门大开着, 宝瓶门那边隐隐传来脚步声。
苏暮耳朵尖, 意识到有人过来, 想要脱身跑路。
顾清玄却偏要把她禁锢, 故意道:“你的胆子不是挺大的吗,嗯?”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暮急了,忙掐了他一把。
顾清玄这才松手。
那家伙贼狡猾,得到自由后立马把木托端了出去,边走边道:“这盏饮子太甜,奴婢给郎君换一碗来。”
顾清玄冷哼。
这不,刚走出去就见许诸过来,苏暮露出委屈的表情,许诸好奇问:“阿若怎么了?”
苏暮为了掩饰自己在书房待得太久,小声道:“奴婢手拙,方才郑妈妈说过郎君不喜太甜,却多添了些蜂蜜,郎君不喜欢,把奴婢训了一顿。”
书房里的顾清玄听到她的说辞,不禁被气笑了,没好气走到门口,问:“你俩嘀咕什么呢?”
苏暮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像见鬼似的离开了。
许诸见他面色不虞,还以为真在生气,忙道:“郎君勿恼,阿若没近身伺候过人,难免不够周到。”
顾清玄斜睨他,露出一副“很傻很天真”的表情。
那女人的伎俩他就早领教过了,还好他长了一双火眼金睛,她再怎么变化多端,也休要翻出他的五指山。
落过一场雨,第二日天空一碧如洗。
郑氏伺候顾清玄换常服时,他提了一嘴,说上午要去府衙地牢。
听到这话,郑氏蹙眉道:“那等藏污纳垢的地方,莫要脏了郎君的脚。”又道,“若要审问,提出来便是,何必亲自去?”
顾清玄理袖口道:“若能从中捞出一条人命来,就算是粪坑也得去捞。”
这话把一旁的许诸逗笑了,应道:“不用郎君亲自伸手,让小的去,不怕脏。”
郑氏也跟着笑了起来,啐道:“马屁精。”
正好衣冠,用过早食后主仆出门前往府衙。
昨日把邱三和丁大郎押送回常州,为了让丁大郎豁出去咬盐商裘家,顾清玄特地差张和把丁老儿送到地牢里跟丁大郎见面。
主仆由彭县令亲自领往地牢,当时丁老儿已经在牢里跟自家儿子碰面了,他把事情原委同丁大郎细说一番,解了他的惑。
见顾清玄前来,人们连忙跪地行礼。
地牢里的父子俩泪眼花花,仿佛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许诸遣退闲杂人等,搬来椅子供顾清玄就坐。
昨日下过雨,牢里格外阴暗潮湿,就算外头的太阳热情似火,里头也冷津津的,令人极不舒服。
二人走出牢房,丁老儿道:“苍天长眼,那仵作邱三翻供,我儿总算是盼到头了!”说罢朝顾清玄磕了三个头。
丁大郎也很是感触,抹了把泪道:“草民本以为这世道坏了,不曾想还能窥见一丝天光,小侯爷心慈,请受草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