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将会吞噬平静,搅动起风浪。
太子府的下人们愈发战战兢兢。
他们眼观鼻鼻观心,只觉在等沈姑娘来前厅的这一小会实在难捱,仿佛在将人往火上烤。
*
虽然容衍离开了书房,但太子书房里仍旧掌着灯,灯火通明。
沈芜正枕着手臂趴在桌上。
不久之前,沈芜听见容衍说要去会会薄以慎,她当即起身跟在他身后。
但她还没走几步,走在前边的容衍却突然顿住了脚步,沈芜差点就要直挺挺地撞上他的后背。
容衍转身垂眸,他目光不明地看了她几眼,然后说:“你就在这呆着。”
沈芜杏眸蔫了:“……”
沈芜正打算换另一只手臂枕脑袋,就听见书房外边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她身后的那扇门被打开。
沈芜扭头一瞧,就见来人是许管事。
“沈姑娘,太子请您去前厅一趟。”
在去前厅的路上,许管事自然揣摩得出来太子不愿沈姑娘被那薄以慎接走。
思及此,许管事不由压低声音对沈芜道:“殿下舍不得您离开,姑娘您会继续呆在府上吧?”
说完,许管事见沈芜只垂眸却不吭声,心里微有些不安。
沈芜的脚步声很轻。
但当她一出现在前厅,薄以慎和容衍两人都几乎在同一时间里掀起了眼帘。
两道晦暗的目光直直落来了她的身上。
沈芜下意识看向容衍,杏眸微弯。
容衍指尖蜷起,心下微定,她第一眼看的孤。
薄以慎心知他下午将人得罪狠了。
但要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不假人手,亲自确认。
想着,薄以慎的手指正不轻不重地微敲案桌,这一发出的声响将沈芜的注意力不由落来了他的身上。
她望来他身上的那双杏眸里压根藏不住太多情绪,她还在气恼。
“我已查清你的身世,你是我已故义兄之女。”
薄以慎:“你可唤我一声小叔。”
沈芜没好气地瞥了眼薄以慎,他面容冷峻,正垂眼朝她看来。
沈芜轻“嗯”了一声。
虽然沈芜嗯了一声,但她却是半点都没配合薄以慎,未有出声喊他一声小叔。
薄以慎只觉眼前这小姑娘是只小猫,眼下虽被她伸爪刺挠了一下,但薄以慎也不恼。
薄以慎缓缓说道,“既已找到你,我不可能放你孤身一人在外。”
薄以慎:“你在太子府总归是客。今夜同我回薄府,我也好将关于你的身世一一细说。”
容衍不悦地颦起眉,他冷睨了一眼薄以慎。
“总归是客”这四个字从薄以慎口中说出来,竟是十分的刺耳。
言语间,薄以慎已经起身走了下去。
他没错过沈芜杏眸里的那丁点犹豫,又继续道:“陛下给你下了赏赐,宫中的人正在薄府门口等你回去领赏,莫让他们等太久。”
“只是领赏,人还是要回太子府。”
容衍冷下眸,声音微沉:“首辅可有听清孤的话?”
薄以慎笑了下,他看向沈芜,温声问道:“你想在太子府做客几日?再日,还是再十日?”
“若你今夜不愿,那给我个准话,我下次再来。但何必那么麻烦,夜已深,你去了薄府再回太子府,天怕是要亮了。”
薄以慎:“若不如今夜一起回了。”
沈芜咬起唇,她面上微烫。
她不可能开口跟薄以慎说她要在太子府再呆多少日。
虽然容衍对她不错,但哪有做客做这么久的。
她也不可能一直心安理得的呆在太子府,反正她可以先跟薄以慎走了,问清她的身世,再跟薄以慎提出她要回月山。
他一个小叔,又不是她亲爹,哪里管得住她到底要去哪。
沈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