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捏住她的纤弱脖颈,只稍稍用力,就能捏断的错觉。
沈芜这才想起来回答薛南涯刚刚的问题,她张口说话的声音有些轻:“没、我没受伤。”
薛南涯神出鬼没,经常呆在山上,可能十天半月才见他出现在隔壁一小会。
沈芜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了,薛南涯也是。
薛南涯那双深绿的眼眸正光明正大地落在沈芜颤动的睫毛。
似乎不太信她的话,男人摄人的视线正轻慢地一点点落在沈芜的脸上,见她神情不似撒谎,薛南涯才将手上那把草药递给她。
沈芜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
“谢谢薛、哥哥。”
沈芜差点咬到舌头,乖乖道完谢,在他的视线注视下,恨不得拔腿就跑。
薛南涯舌尖微舔过后牙槽,目光微有几分兴味地落在沈芜柔软的唇,薛哥哥这三字就是从这儿说出来的。
无声地在心里重复了一次薛哥哥这三字,薛南涯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愉悦。
之前沈芜养父经常让她喊薛哥哥,她低头半天就是不吭声,十次里可能就叫一次,没想到今天竟然主动张嘴喊人了。
沈芜刚走了几步,见身后的薛南涯没再有动静,以为这就结束的时候,就听他出声道,“等等。”
沈芜犹豫归犹豫,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只见薛南涯给她怀里塞来了一个小箩筐,里边有好几条正活蹦乱跳的鱼。
沈芜刚低下头,就被里边一条蹦跳的鱼给轻甩了几颗水珠在脸上。
沈芜听见薛南涯又笑了一声,“……”
“给你的,拿着。”
薛南涯说。
闻言,沈芜大气都没敢喘,低头抱住这一箩筐的鱼,手上攥着草药,头回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薛南涯轻啧了下。
怎么这次不谢了,他还以为又能听见一声薛哥哥。
起初还能听见身后薛南涯离她不远不近的脚步声,他似乎跟在她的身后,但渐渐的,那道脚步声不见了。
沈芜有些好奇地转过头,身后还真不见薛南涯的踪影。
沈芜对薛南涯神出鬼没的印象不由又深了一分。
等沈芜快走到家的时候,远远就见容衍站在院子里的栾树下。
他的身形修长,撩起的目光与沈芜轻撞。
容衍:“出门了?”
“嗯,我去了一趟后山。”
沈芜仰起头,目光放在容衍额角处的伤口。
容衍早上洗脸的时候把那些干涸的药泥一同洗去了,现在他的额角只有一道很浅的疤痕。
沈芜:“我去给你摘了几株草药,把它们捣成药泥之后可以祛疤。”
祛疤?
容衍脚步一滞。
容衍垂下眸,就见沈芜仍在认真地盯着他的伤口。
在沈芜说出可以祛疤的时候,容衍下意识想要抬手摸他额角处的伤口,就听沈芜让他不要摸。
沈芜目光亮亮的:“放心,我不会让公子你留疤的。”
“嗯。”
容衍手指微蜷,微有几分漫不经心道:“我一男子,留疤就留疤了。”
“可是公子你额角若留了疤,就没那么好看了。”沈芜小声地嘀咕道。
似乎对容衍这话有几分不满,言下之意,你怎么可以留疤呢。
容衍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
“买鱼了?”
“不是,我路上遇见了邻居哥哥,他给的。”
沈芜背影轻快地进了小厨房。
她将一小碟糕点递给容衍,容衍单手端着,没走,他就站在小厨房的门口,看沈芜将那箩筐的鱼放进水缸里养着。
眼下,她正在将那些草药碾成一小碗青色的药泥。
容衍微动了下唇。
想说哪怕是亲戚都不会平白无故送这么多条鱼,何况还只是一个邻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