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芜目光落在她和裴子叙身上，心中有些得意，自以为很隐晦地斜睨了眼沈芜，眼尾余光颇为盛气凌人。
沈芜抿住了唇。
反而因为喉咙突然泛起一点痒意，沈芜心中那点对裴子叙先前未能跟她说完话的疑惑很快就被她咽了下去。
沈芜垂下脖颈，用手遮捂住唇，转过头低咳了几声，因为已经又戴上了口罩，她的咳嗽声微闷。
而沈芜露在黑色口罩上方的那双生得极美的眼睛一下蒙了层浅浅的水雾，眼角泛起淡淡红晕。
贺昀川手指正时不时摩挲他外套口袋的动作登时一顿。
他稍稍偏头，压下视线看向沈芜，“要含颗润喉糖么？罗汉果的味道。”说着，贺昀川伸手掏出了一颗单独包装的润喉糖。
由于贺昀川高出沈芜不止一个头，即使贺昀川面色温和，当他低下目光看沈芜时，隐隐难掩其身上因常年在律师事务所而养成的凌厉气势。
沈芜有点意外。
或许是因为贺昀川突然跟她说话，也或许是因为贺昀川身上会带润喉糖，但她现在喉咙的确有点不舒服，含颗润喉糖会好很多，所以沈芜没有拒绝贺昀川，伸手礼貌地接过了糖。
贺昀川见此唇线轻动，开了话匣子，“工作缘故，经常会带一两颗润喉糖在身上。”
沈芜含了糖。
然后她慢吞吞地轻声朝贺昀川说，“有点苦。”
声音又柔又软，还有点闷闷的鼻音，跟奶猫在勾挠掌心似的。
贺昀川没忍住笑了，“抱歉。”
“你都喜欢什么味道的糖？”贺昀川问。
“其实我很少吃糖果的，”沈芜认真想了一下才说，“荔枝、橙子吧。”
贺昀川知道了沈芜喜欢的味道之后，接下来的聊天中又自然而然地引申出其他，不动声色地掌控聊天节奏，没让他跟沈芜之间的话题中断。
贺昀川知道了沈芜喜欢听古典音乐，发现彼此都有学过钢琴的共同点。
知道沈芜不喜欢吃香菜。
还知道了沈芜很多很多，包括其实她眼下粉色保温杯里泡的是花茶……
难怪刚刚闻到了空气中有一点点淡甜。
贺昀川闻言眼底染了几分笑。
可以说现在目前小屋里，沈芜和贺昀川是对彼此最了解的两个人。
任谁都能看出来贺昀川和沈芜之间的气氛变了，萦绕在他们之间那点若有若无的隐形冰墙仿佛无声地消散了。
【贺昀川你竟然是这样的贺昀川！！我还以为你跟沈芜一样是慢热，好家伙，真是好家伙，他妈的你真的好会聊！！】
【现在想想，昨天贺昀川跟唐曼妮聊天聊得压根就不走心吧……】
【其实昨天贺昀川和唐曼妮就聊了点留学经历，还是因为初次见面唐曼妮先提了她在N国留学经历。看看今天，贺昀川一直在不动声色跟沈芜找话题、找共同点，避免话题冷掉。】
【无云cp真的太好磕了……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
唐曼妮冷冷看着贺昀川跟沈芜聊天，心中烦闷不已，骤然起身拎起茶几上那瓶红酒，“我去找个开瓶器，真的太想喝一杯了。”说完她离开了客厅，差点撞上拿了几包薯片回来的肖霆。
【我又开始心疼起唐曼妮了，眼睁睁看着贺昀川跟其他女生聊天，现在还要去借酒浇愁了。】
肖霆也有点心不在焉，满脑子都在犹豫等会要不要出门给沈芜买点润喉糖，要不是唐曼妮及时低呼了声，肖霆险些直直地就要撞上。
“我去开酒，你要喝杯吗？”唐曼妮随口问道。
“行啊。”肖霆一口答应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肖霆觉得他不过离开了一趟客厅，再回来的时候沈芜和贺昀川之间的状态仿佛不太一样了？
难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有拿烧烤味的吗？我想吃烤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