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 苏锦也没与萧震说话。
萧震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闷闷地吃着饭, 心神不宁。
小妇人真是阴晴难定, 一会儿说喜欢他,一会儿又因为他的窥视而不高兴。
“爹爹, 那是我的。”阿满突然不开心的道。
萧震回神,就见自己的筷子夹着一块儿梅花状的枣泥糕。阿满喜欢吃甜食, 但小丫头已经吃坏了两颗乳牙, 苏锦下了死规矩,只许女儿两天吃一块儿枣泥糕。今天正好是阿满可以吃枣泥糕的日子, 小丫头巴巴地盼着呢, 没想到丫鬟刚把她的饭后甜点端上来,爹爹就手快夹走了。
阿满幽怨地瞪着爹爹。
萧震赶紧将枣泥糕放到女儿碗里,他真的没想吃。
苏锦淡淡地吩咐丫鬟:“既然侯爷爱吃,再给侯爷端一碟来。”
这也算是与他说话吧?
萧震心虚地转向苏锦,刚要开口,小妇人脑袋一低, 继续喝粥了。
萧震的话就卡在了嗓子眼。
饭毕, 苏锦让萧震陪女儿去散步消食,她盘腿坐到外间临窗的榻上, 一手账本一手算盘,啪嗒啪嗒地忙了起来。夜幕降临, 萧震将阿满送回厢房交给秋菊照看, 回到上房, 见苏锦低着头坐在那儿,面前摆了一堆账本,不由问道:“账目出了错?”
苏锦看他一眼,摇摇头,垂眸道:“我忙我的,侯爷先去睡吧。”
萧震抿唇,站在榻前不动。
苏锦不知他在想什么,猜测着道:“我这边再有一刻钟就好。”
萧震确实是怕她熬夜伤眼睛,得知她快看完了,这才移步去了内室。
苏锦偷偷瞪了他一眼。
一刻钟后,苏锦收起账簿,到了内室一看,见萧震坐在窗边看书呢。苏锦也不管他,自顾自地洗漱歇下,背对外面躺着。奇怪的是,她一句话都不说,萧震却比被她骂了怨了还难受,那种笼罩内室的沉默,凝结在他胸口,叫他呼吸困难。
萧震不喜这种沉默,他宁可与人痛痛快快打一架,也不想这样。
看着躺在里侧的小妇人,萧震面朝外坐在床沿,背对她道:“白日是我失礼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看你。”
男人声音又冷又闷,就像那种被人逼出来的违心的道歉。
苏锦万万没想到,自己等了半天,居然等来一句“以后我不会再看你”?
好在苏锦比萧震聪明,略加思忖就猜到萧震是怎么想的了。
男人想左了,苏锦并不拆穿,故意顺着萧震的话冷笑道:“是啊,侯爷有了心仪的女子,那人比我美比我尊贵,侯爷看她就够了,还看我做什么?”
这话咬牙切齿,又酸气冲天!
换成霍维章,定要凑过去搂住美人好好地发一番毒誓,什么我眼里只有你之类的,萧震却傻了,愣了半晌才难以置信地转过去,盯着苏锦的后脑勺问:“你这话是何意?我何时有什么心仪的女子了?”
无理取闹的小妇人,也太胡搅蛮缠了。
他还敢委屈,苏锦噌地坐了起来,速度之快,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都被她甩出了风。
熟悉的淡淡清香迎面吹来,转瞬又对上她明亮漂亮的凤眼,萧震不禁心神一荡。夜里的苏锦,披散长发只穿睡衣的苏锦,瞪着眼睛发怒的苏锦,就像一只炸毛的火凤凰,既叫人敬畏,又叫人神往。
惊艳过后,萧震习惯地垂下眼帘。
他老实了,不想挨骂了,苏锦却偏要骂他,嗤笑道:“我是何意?侯爷何必与我装糊涂?白日我托侯爷替我照顾阿满,侯爷倒好,丢下阿满去寿宁长公主面前献殷勤了,平时见我总是绷着一张脸,到了长公主面前就有说有笑的,你什么心思还需要我说吗?”
若萧震真错了,被她打被她骂都是活该,可……
萧震皱眉,盯着苏锦反问道:“我何时与长公主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