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
赵夔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已婚男子都懂的微笑。
隆庆帝觉得很刺眼,好像儿子在故意向他炫耀。
赵夔很快就收回了绮念,一本正经地朝隆庆帝拱手道:“父皇,刺客之事儿臣得到一些线索,还请父皇将锦衣卫的腰牌交给儿臣,儿臣好及时安排人彻查。”
隆庆帝一惊,低声问:“什么线索?”
赵夔卖了个关子,称拿到确凿证据后他再全盘禀报父皇。
隆庆帝很相信儿子的能力,腰牌给了儿子,隆庆帝也没忘了再叮嘱一番儿子注意身体,来日方长。
赵夔左耳进右耳出,告退了,去华妃那边接顾鸾。
“殿下真是着急,也不许阿鸾多陪我们待会儿。”淑妃笑着调侃道。
赵夔面无表情,眼里只有顾鸾。
顾鸾便朝华妃、淑妃、太子妃告辞,跟着赵夔走了,外殿的门槛有点高,顾鸾跨出去时,赵夔怕她被过长的裙摆绊了,伸手扶了她一把。
这个小动作,后面的三个女人尽收眼底。
华妃叹道:“看来二殿下也是个痴情种啊。”
淑妃心想,可不是,隆庆帝这么多年来对湘贵妃始终念念不忘,没想到以狠辣扬名天下的宁王,居然也继承了隆庆帝的痴情。
曹玉燕望着赵夔、顾鸾并肩而行的背影,莫名生出几分羡慕。
太子表哥对她很好,至今身边就她一个正妻,可曹玉燕总有种感觉,她与太子中间,过于客气了,别的不说,娘家父亲、叔伯每个月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妻子房里过,而太子,一如既往的,每个月只在她屋里宿三晚。
专宠专宠,专她有,宠,曹玉燕还真没什么感觉。
心中怅然,曹玉燕朝二妃告辞,领着身边的宫女回了东宫。
奇怪的是,今日太子竟然没去内阁,就在前院树荫里纳凉,看到妻子,太子笑着叫她过去喝茶。
曹玉燕已经好几天没见太子笑了,现在太子一笑,她也跟着舒心。
“表哥总算肯给我好脸了。”曹玉燕挨着太子落座,不无幽怨地道。
太子坦然道歉,握住她的手道:“前阵子琐事太多,怪我冷落你了。”
曹玉燕嗔了他一眼,把玩着茶盏道:“光说不行,今晚罚表哥连饮三杯。”
太子欣然应允。
夫妻俩坐了会儿,吃吃瓜果,曹玉燕主动提及了那对儿新婚夫妻,纳罕道:“没看出来,宁王居然也是个细心体贴的,阿鸾跨门槛的时候,宁王主动扶了她一把,新婚燕尔,就是不一样啊。”
曹玉燕这话有点酸,她意有所指地斜了太子一眼,希望太子识趣,也与她再“新婚燕尔”一番。
太子专门留在东宫等妻子,为的就是打听顾鸾与赵夔相处的情形,可惜曹玉燕说的,并不是他想听的。
“也不想想阿鸾身后是谁。”太子还是不信赵夔对顾鸾有任何真心,无非是想利用承恩侯府与他争罢了。
曹玉燕愣了愣,这才意识到,娶了顾鸾,赵夔又多了一股势力。
原来太子近日忧心忡忡,是为了大事。
“表哥放心,他再谋划,也敌不过一个‘嫡’字。”反握住太子的手,曹玉燕低声鼓励道。
一个嫡出的太子,一个没有任何错的太子,就算隆庆帝偏心宁王,朝臣也不会纵容他胡闹。
太子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此时此刻,他宁可用江山,与赵夔换一个清清白白的、只属于他的顾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