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点点头。
顾崇严抱起小女儿,一边避让络绎不绝的香客,一边朝连理树走去。
“爹爹,我要自己走。”快到树下了,顾鸾扭了扭小身子。
顾崇严道:“这边人多,容易被撞到。”
顾鸾继续扭:“我就要自己走!”
小女娃撒娇耍赖,嘟着红红的小嘴儿,顾崇严不忍强迫女儿,只好将女儿放到地上,他弯腰牵着女儿,边走边注意附近的行人,因此没看到顾鸾做了什么。
顾鸾偷偷取出袖中的红带子,丢到地上,再假装惊讶地道:“爹爹,这条带子落在地上了!”
顾崇严低头,果然在女儿脚边看到一条红带子。
顾鸾飞快捡起带子,胡乱看看,她仰头,指着连理树道:“爹爹,我娘说带子掉下来就不灵验了,我要帮这个香客把带子系上去。”
女儿才五岁就这么善良热心,顾崇严又欣慰又骄傲,马上同意了,高高抱起女儿道:“行,爹爹举着阿鸾,阿鸾系上去。”
成功骗过父亲,顾鸾嘴角翘了起来,到了树下,她瞅瞅父亲,叮嘱道:“只有月老才能看香客的愿望,爹爹你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女儿煞有介事的,顾崇严哈哈笑了两声,果真闭上了眼睛。
顾鸾举起两条小胳膊,费劲儿的将她的祈愿带子挂到了面前的树枝上。
挂好了,红色的丝带轻轻晃动起来,再也看不清上面的字了。
顾鸾又看了几眼,才叫父亲抱她去人群之外。
那边俞氏、顾兰芝领着顾凤回来了,顾崇严将小女儿交给妻子看管,他抱起长女,再举长女去挂带子。顾兰芝自己就能挂,为了不让兄长看见她的字,顾兰芝故意领着丫鬟绕到连理树的北面,站定了,顾兰芝踮起脚。
她高高举着胳膊,袖口落下一段,露出雪白的腕子。
女人腰肢纤细,冰肌雪肤,只是背影,就能引人浮想联翩了。
贺山今日是来陪妹妹拜月老的,妹妹要挂红带子,他跟着走了过来,目光无意扫过旁边女子如玉的手臂,贺山刚要移开视线,就听妹妹贺月惊喜地道:“陆夫人!”
陆夫人?
贺山心头猛地一跳,目光下移,果然看到一张印在他记忆深处的美丽的脸庞。
心跳如鼓,贺山紧张地浑身冒汗。
顾兰芝当过陆夫人,虽然和离快一年了,但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她还是下意识地转了过去,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姑娘激动地望着她,顾兰芝面露疑惑:“你是……”
贺月兴奋地道:“我是柳家村的贺月啊,夫人在那边有庄子的,六年前哥哥生病,我求了所有人都没用,都想卖身去当丫鬟了,夫人乘车经过,我拦在车前求夫人,夫人心善,随我看过哥哥后,赏了我们兄妹五十两银子买药,夫人您不记得了?”
顾兰芝恍然大悟。
六年前,正是陆老太太逼陆维扬纳妾最热乎的时候,顾兰芝心烦意乱,就带儿子去庄子上住了一段时间,去庄子的路上,有个衣衫褴褛的农家女娃哭着求她救救她哥哥,顾兰芝顺手当了回善人。
只是,顾兰芝记忆中的贺月,是个枯瘦如柴的小丫头片子,没想到六年过去,贺月竟出落得这么水灵了。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注意到哥哥的僵硬,贺月笑着拉哥哥过来拜见恩人。
顾兰芝抬头看去,这一看,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她以为贺月的变化已经够惊人了,却不想当初躺在炕上奄奄一息的农家少年,竟长得跟兄长差不多高了,剑眉星目,虎背猿腰,健硕的就像一座小山包!
顾兰芝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贺山微黑的脸庞快要红透了,结巴地道:“夫,夫,不,大,大小姐,我,我是贺山。”
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贺山再也承受不住与顾兰芝见面的压力,低下了头。
那年他十四岁,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