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曲阿满动手为止,郁离没有看见王灼出现,她不仅夸了一句,这女郎比从前看着耐得住性子,也沉得住气了。
屋顶上郁离看的饶有兴致,底下的清虚道人则应付的辛苦。
眼前这个固然只是个新死不久的亡魂,可她并非寻常死亡,那眼中的缕缕黑气看着就不一般,如今一交手更能感觉得出来,她比普通亡魂可难对付得多。
清虚道人心里感叹,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饭,那三千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拿到的。
这么一来二去的过了招,清虚道人发现自己竟然隐隐有落下风的趋势,心道自己修炼多年,竟然不如人家这么一折腾的时间,惭愧惭愧。
郁离算着清虚道人怎么着也能坚持个一刻钟,想着再等等,至少不能比人家王灼出场的早才是。
清虚道人确实坚持了一刻钟,而后被曲阿满一袖子甩出了院子,重重摔在地上。
他捂着心口哀嚎,若非郁离看出他无事,就那哀嚎声,怎么着也得是个半身不遂的重伤才叫的出来。
无奈的叹了口子,郁离刚想站起身,突然看见一人从范宅的角落里缓缓走出。
那人一身月白色衣裳,素雅的紧,看着就像是哪家不谙世事的贵女,只是再看那双眼睛,又能看出几分历经沧桑的狠绝。
“差不多了。”
王灼朝着元姬点头,元姬便飞身上前与正要对清虚道人下杀手的曲阿满攻去。
似乎没料到元姬会对自己动手,曲阿满摔出去的同时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元姬。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是来帮我的吗?”
那日夜里她从冥府出来,本是茫然无措地在街上转悠,是元姬找到了她,说她的死并非意外,还说这一切都是曲娘子,也就是她那个阿娘做的。
曲阿满不知道真假,她那日如往常回家,只记得有人给她奉了一碗汤,喝下之后浑身还暖洋洋的,而后就回屋睡下了。
后来她记得夜半时分便浑身发冷,那时她还疑惑,她从来都身强体健的,为何今日会这般不爽利。
直到元姬说起曲娘子要害她,她才想起了那晚的汤,她是喝了那碗汤之后才不舒服,而后才一病不起,连第二日的天光都未能再见。
元姬告诉了她真相,还说可以帮她惩治这些人,只是她自己并不想伤人,只想着既然已经许了这范小郎君,那便把没有成的冥婚仪式做足,此事便罢。
曲阿满回到曲宅的当晚便找了曲娘子,可奇怪的是,她根本无法近身,整整一日,连曲娘子的面都没能见到。
也正是因为此,她笃定了就是那碗汤,就是曲娘子,这才害得她一命呜呼。
也正是因为此,她信了元姬,与她交谈之后渐渐引她为知己,对她十分信任。
所以曲阿满不明白元姬为什么对她下手?
“起初是这样的,但后来嘛,帮的就不是你了。”元姬笑看着曲阿满。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曲阿满一脸的疑惑,她只知道元姬帮了她不少,怎么到这个时候突然就对她倒戈相向了?
“因为你是药,主人需要你疗伤,所以才帮你。”
这话说得够明白了,从始至终她都是被利用的那个,若非身体里那一缕魔气,谁会找上这么一个蠢货。
“我是药,我是药?”曲阿满仍是满脸的不解,但她大约意识到了,自己被骗了,或者说有一部分东西是骗她的。
“是啊,药,可医我之痼疾。”王灼笑看着曲阿满,就像是看着一个物件,“原以为你一早会察觉出不对,哪知道一直等到了现在,也真是难为了元姬一直陪着你。”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是利用我,只是因为我可以成为你的药,你们就这么利用我?可我不明白,我究竟哪里与人不同?再说了,曲娘子她没必要帮你们害我呀,她这么多年,即便是不喜欢我,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