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苏兮实话实说的伤害性有点强,郁离一连几天都不肯和苏兮喝酒,最后还是苏兮亲自提酒上门赔了不是,郁离才阴转晴。
孟极蹲在一旁看她,低声嘀咕了句,“年纪不小,怎么越发矫情。”
郁离狠狠瞪了它一眼,孟极立刻转了脑袋往青竹那儿看,权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前些日子不是说武承嗣被罢相,我瞧着他和那位梁王武三思仍旧风风光光,只是让我惊讶的是,这两位竟肯为薛怀义牵马放鞍,那模样,比之薛怀义的奴仆更像奴仆。”
她对于朝中的事鲜少打听,尤其是女皇继位后所发生的事,她更是知道的不多,没想到南市转了一圈,一碗羊汤下肚,八卦倒是听的比肚子里的羊汤还饱满。
苏兮不以为然,“武氏这两位能屈能伸,薛怀义为女皇所宠信,他们为了讨好女皇,这才会对薛怀义鞍前马后,不过有朝一日若是薛怀义失宠,他们一定翻脸比翻书还快。”
郁离点头,“这个我倒是信,我猜以那薛怀义的行径,怕是也长久不了。”
“自古这样的人便不会太长久,但也不乏例外。”
苏兮记不清是在哪一朝遇到过一个类似的人,那人嚣张跋扈,却不知为何竟能寿终正寝。
那时苏兮正忙着自己的事,也忘了去问一问司命或是孟婆,也许人家前世有功德,或者下一世要倒霉,反正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坏事做尽还一生无忧。
“算了,这不是重点,左右没人同我求薛怀义遭报应。”郁离在意的还是生意,她现在没了后顾之忧,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会出问题,反而越发想要快些拿够寿数,好让青竹能幻化成人形。
苏兮伸了个懒腰,样子和孟极竟有些相似,看来他们这种兽类的习性大多都一样。
“来俊臣的话你还要等几年,左右这几年时间你不可能将寿数收齐,何必如此着急。”她不明白郁离突然着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家了?
郁离确实想家,不过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她突然着急是想带孟极回去。
自打苏兮说孟极的阿爹那次开始,她就迫切的想带孟极赶紧回洪荒,尽管她不能确定孟极是不是愿意跟她走。
但郁离不想到时候孟极面对的会是苏兮猜测的那般,小家伙已经够可怜的了,实在没必要再给它增加悲情色彩。
“也是,那我等等便是。”郁离没直接回答苏兮的问题,只笑着说起了别的事。
神都一天之中发生的事数不胜数,但能让人记住的事就那么几件,譬如之前武承嗣被罢相,再比如今日酷吏来子珣流贬爱州,也是大快人心。
如今街头巷尾皆在议论此事,苏兮却显得漫不经心,似乎并不关心这些。
郁离歪着头问她,她却说这是因果,一人之因果可动千百人,即便是少的,也是一族。
“所以真跟你有关?”郁离咋舌,心想苏兮这莫不是捅了酷吏窝了。
却没想到苏兮直接摇头,“这些个酷吏只有来俊臣的因果与我浮月楼有关,其余的皆是自己选择,和我可没有关系。”
她同郁离说,来子珣原本可以有别的选择,但他没有,为了权势,毅然决然的选了这条路。
人都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来子珣自然也不例外。
两人聊了许多神都内的事,郁离突然转头认真的看向苏兮,问她关于女皇的事。
苏兮蹙眉想了想,道:“对你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当年她的阿爷武士彟去世,她便随其母到了长安,我在她家宅子里便见过她,当时她还只是和楼之遥差不多的小娘子,说起她堂兄因她阿爷去世而对她们母女落井下石之事十分平静,似是已经将人心看得透彻。
再不久女皇因容止美而被太宗召入宫中封为才人,我原以为这么通透的女郎恐将埋没于深宫之中,却不曾想多年后再次相见,她主动向我要了玉璧。”
苏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