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七月居,郁离便开始在架子上翻腾,先是找了几根残烛,而后又拿了五六根白香,想想觉得还不够,便又翻了匣子里的纸钱。
孟极蹲在地上看郁离折腾,抬着爪子挠了挠耳朵,“你打算把咱这家底都给带去?左右不是自己生意,解了毒就好,你莫不是还打算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住?”
“总归是要试一试,崔六娘再作恶多端,那孩子又不曾参与。”
郁离数了九张纸钱出来,心想这些准备应该够了。
“说的也是,可凡间不是也有什么父债子偿什么的吗?”孟极不以为然,说是孩子无辜,可不少被留下来的孩子不也为了仇恨再次拿起了屠刀?
郁离数纸钱的手顿了顿,歪头一想,好像也是啊。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难道因为这孩子将来可能会做的事,现在就将他扼杀?那万一将来他改变了呢?
在洪荒,除了可知未来与从前的烛龙,即便是如东王公和西王母这样的大神,也断然不敢说谁的命运是注定的。
至于凡间,那就更没能断定此事的人了。
嗯......也许司命可以写凡人的气运,但司命命簿上的故事也不是一成不变,有些故事到最后的结局也不是他从前写下的结局呢。
“管他呢,总归要去一趟,能做的都做了吧,省的出力不落好。”皇族虽然不尽是理所当然的蠢货,但大部分确实没那个感恩的想法。
郁离觉得,如果这件事没处理妥当,以今日见到那郡王的气度,怕是要记恨老道士。
“说的也是,那郡王一看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然也不会纵容自己的妻子做那般恶事。”孟极摇了摇头,转身跳上后窗,“青竹啊青竹,若日后你修成人形,切不可如那些人般,咱虽说不一定非要做个好人,但也绝不能是个恶人。”
顿了顿,又道:“主要是怕遭雷劈,你一个小妖,雷劈一下可就完了。”
“有你这么个小东西日日教导,它不出错都难。”郁离翻了个白眼,搞了半天竟是说怕雷劈,而不是做坏事确实不对?
唉,她这些年是不是给孟极做了什么不好的榜样,以至于它三观歪成这样。
“瞎说,明明我都是教导青竹向善。”
孟极拿爪子扒拉了一下青竹,青竹便跟则抖动了几下,像是回应孟极。
“你看,它自己都觉得我说的对。”
孟极仰着小脑袋,一脸的骄傲。
郁离也不搭理它,只将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收进了腰间的袋子里,这东西是苏兮送的,一直也没机会用,这次倒是派上了用场。
毕竟郁离偶尔也是想换个窄袖胡服穿穿。
夜幕降临,郁离从胡床底下翻出些酒来,和孟极一起到了屋顶上对饮。
恰好今夜月色明亮,不仅可以喝酒,还能看到坊间偶尔夜行的路人。
“一晃多年,我的事情没完成,你阿爹也没寻到,你说我们俩是不是效率低下到令人发指啊。”
郁离捏着酒杯对着月亮晃了晃,太阴星上的那位此刻说不定也在独酌,只是她身边是只兔子,而她身边是只看似像个狸奴的孟极。
“低下什么?哪里就低下了?我那是被你拖累的,要不然说不定我早就和我阿爹团聚了。”孟极不赞同,上次去酆都城得了消息,明明说阿爹来寻过它,为什么它们会没有见到呢?
“这能怪我吗?明明是冥王和王灼算计我,好不容易都攒了那么多,说给罚没就给罚没了,心疼死我了。”
郁离一想起早年那件事,她就想找王灼出来打一架。
可惜如今王灼心知打不过她,日日躲的好好的,只会挑唆、利用旁人来祸害她。
“唉,一朝回到穷苦时,算算加上这些年,你还得再努力很久啊。”孟极无奈,“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也不一定啊,若是阿鸾姑姑找到我的神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