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乐此来本就是为了帮郁离给人解毒,自然不会拒绝。
他朝着王夫人微微颔首,神情严肃地道:“情毒虽然并非什么厉害的剧毒,但解毒过程却极为痛苦,如同扒皮抽筋。”
情毒下着容易,解开却十分困难。
需要从被下毒之人身体的心脉和血肉中将情丝一寸一寸剥离而后拔除,这个过程漫长而痛苦,鲜少有能坚持到最后而不咬舌自尽的凡人。
王夫人苦笑,“锥心刺骨之痛日日都承受着,不过是扒皮抽筋,又有什么。”
“那好,请王夫人移步到阵中。”
冉乐在空地上抬手掐诀,少顷便有猩红色的线条在地上形成一处方形的小阵。
王夫人起身上前,一步一步走进了阵中,“有劳郎君。”
冉乐没有回应,而是朝郁离看了眼。
郁离明白他的意思,转头朝孟极道:“你送阿月回去,顺道取些吃的回来。”
顿了顿,又朝秦白月道:“除去情毒便如新生,她可能需要一身干净的衣物,还有补充体力的食物。”
秦白月点头,起身和孟极一道走了出去。
老道士立刻伸着脖子看郁离,大致意思是他能干些什么。
郁离一咧嘴,“防着有心之人破坏,你懂我的意思。”
老道士点头,“明白,对付那位老道没把握,凡人嘛,不在话下。”
提着袍子兴奋地走出去,末了还不忘扭头让郁离把桌上那块胡饼给他留了。
郁离嘴角绷直,待看不见老道士背影,手一伸就将胡饼拿了放进嘴里。
冉乐看着这一切,心道神族果真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位神族的行为举止,还真是......还真是平易近人啊......
收回目光,冉乐稳住心神,集中精力运转法阵,解情毒虽不是难事,但每一步都不可出错,否则阵中人即便解了毒,也会成为痴傻之人。
随着猩红色符文渐渐攀升,阵中的王夫人开始感觉到如针扎般的疼痛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虽然难受,却仍是可以接受的。
但随着符文渐渐没过她头顶,王夫人发现,针扎般的疼痛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抽髓般的感觉。
相较于王夫人渐渐加重的疼痛,郁离看见的则是法阵的变化。
猩红色的符文在漫过王夫人头顶的瞬间,一缕缕如同绒毛般的细丝被从王夫人身上吸了出来,每个符文接住一根,密密麻麻数百条之多。
那些细丝慢慢地缠住符文,每转上一圈,王夫人痛苦的表情就加重几分。
“要多久?”郁离瞧着王夫人脸色已经惨白,她的手不自觉护住了腹部。
郁离明白,即便王夫人说得那么坚决,但哪个做阿娘的会愿意舍弃自己的孩子?她下意识的动作足以说明一切。
只是这孩子也确实如王夫人所说,一旦出生了,有那样的阿爷,和被困住的阿娘,他又怎么能过得平安喜乐?
郁离微微垂眸,孩子是王夫人的,旁人无权决定如何,更没资格置喙,随缘吧。
“情毒丝在她身体里太久,得在符文上缠满九圈才行。”冉乐蹙眉说道:“可她这身子骨也太弱了,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九圈。”
“我觉得能。”郁离看着法阵中已经仰着头开始痛苦喊叫的王夫人,这么多年被困,如今有了机会可以解除加在身上的桎梏,对于她来说,哪怕是扒皮拆骨,也一定会咬牙坚持下来。
冉乐没有再说话,而是紧盯着法阵中的王夫人。
虽然他是为人解毒,可人若因此而死,那罪过可是要栽在他头上,这万万不行。
王夫人已经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