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记在西市的首饰铺子不是很大,比东市的要小一些,但这里的师傅却手艺比东市铺子里的略胜一筹。
这是后来郁离听秦白月说的,说是这个师傅家中遭了难,她随同阿爷来长安的时候正巧遇上,便好心将人收留了。
后来才知道这曾是个匠人,专门打磨玉器。
秦白月于是便让秦家阿郎将人送到了西市的首饰铺子里做工,一则补贴家用,二则也总算有了地方居住。
后来这个匠人近四十的时候还和首饰铺子里一个娘子成了亲,二人老来得子,很是欢喜。
郁离记得上次秦白月从长安回来还说那匠人如今在长安置办了一处小宅子,一家人加上儿媳同住,甚是温馨。
“呀,这不是虞二娘子吗?”
虞兰梦和郁离才刚下了马车,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两人齐齐回头,郁离见是个打扮得有些粉嫩的小娘子,不由心中一叹,这怕不是什么情敌之类的吧。
虞兰梦则脸色不变,微微颔首,“宁小娘子也来做首饰?”
宁小娘子?郁离在心中挑眉,这还不如来个情敌呢,好歹情敌可以当面甩耳光,这位可不行。
“哪里,儿不过随意看看,倒是比不上虞二娘子阔绰,亲自买了玉料来做首饰。”宁小娘子的眼睛往虞兰梦身后侍女的手上扫了一眼,笑得颇有几分酸意。
郁离心里暗暗翻白眼,怎么小姑子和未来嫂嫂总要有这么俗气的攀比?当年王氏一些阿姊出嫁,嫁过去的人家就有不少有姊妹的,似乎也总是要寻求一个平衡,否则就要生出事端来。
但虞兰梦似乎并不懂这些,只笑着说今日有好料子,所以才会想要自己做些小玩意儿。
宁小娘子见她丝毫没有匀给自己点东西的意思,心里更不是滋味。
家里为了阿兄的婚事都高兴昏了头了,连她的及笄礼都弄得十分粗糙,这让宁小娘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今见虞二娘子竟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心里就更觉得来气。
“虞二娘子请便,儿就不打扰了。”宁小娘子一脸阴郁的转身就走,弄得虞兰梦一头雾水,自己似乎并没有说什么吧。
郁离才没那心思上前解释,只笑呵呵地跟在虞兰梦身旁进了首饰铺子。
前来迎接她们的是个身材略微丰腴的娘子,这个娘子应当就是后来和玉器匠人成婚的那个吧。
“两位小娘子请进,不知是要做些什么首饰呢?”
丰腴的娘子方才就听见外间的说话声,知道是虞二娘子自己带了玉料来。
其实不去东市反倒来了西市这间铺子的客人,大部分都是自己备了玉料,然后来请店里的匠人帮忙打造首饰的。
“一块玉佩和一对手镯,这些应当是够的吧。”
虞兰梦示意侍女将玉料递过去给人看看,那娘子只粗略估计了下,便点头说够,其余剩下的玉料应当还可以打一对小巧些耳环。
这算是意外收获,虞兰梦连声说好,又想了想,便说那耳环按照妇人的样式来,她想带回去送给阿娘。
和铺子里确定了取货的时间,虞兰梦问起郁离如今落脚在何处,郁离便指了指西街,“只是仓促前来,便打算住在旅店中。”
“你一个人吗?”虞兰梦从小到大从未一人单独出过远门,更别说独身住在外面了。
“自然,家中......”想到这个时间她差不多也该被杀,家中乱作一团,哪里有那闲心到长安来。
见她欲言又止,虞兰梦贴心地不再多问,只说让郁离去自家的别院住着,她过段时间说不定会忙起来,正巧需要个姊妹帮忙。
虞家除了她和已经嫁人的阿姊外,其余妹妹都还小,只阿娘一个人为了她的婚事忙前忙后,着实辛苦。
“也好,正巧我在长安也没什么朋友,遇着便算缘分,帮了忙也好厚着脸皮凑一凑你的婚宴。”